第十八章 餘波[第1頁/共5頁]

隻要想到九姨娘當時眼中透暴露的悲傷，七娘子就恨不得扇三娘子幾個耳光，教教她做人的事理。

“九姨娘身上穿的，還不如溪客坊的粗使丫環！”

翡翠也不能算是很寶貴的玉料。

本來莊嚴的步隊出了念先祠，一下就熱烈起來。

任你三娘子多得大老爺的歡心，隻要你是偏房庶女，就不能把丫頭帶進主屋！

小雪隻好奉告了九哥，九哥聽了，如有所思。

八娘子彷彿很迷戀二太太，和姐妹們見過禮，就倚到二太太身邊。

世人的目光就又調向了七娘子。

和七娘子、九哥的高挑分歧，八娘子顯得很肥大，七歲的人了，看上去就像五歲、六歲一樣。

“侄女們都到得好早，”院子裡俄然傳來了二太太的笑聲。“我來遲了！”

“小七莽撞了。”她細聲細氣地自我檢驗。麵子工夫，還是要做的。

七娘子身上冇有甚麼多餘的裝潢，隻要鬢邊插了一朵珠花，手上籠著玻璃種的藍花翡翠鐲子。

吃過早餐，王媽媽和立春忙拿了鑰匙去開主屋的門，明天已經叫人灑掃過了，本日世人要先堆積在這裡，聽大老爺說幾句話。

三娘子胸前掛著一個紅寶石赤金項圈，黃金瓔珞沉甸甸地墜在她胸前，看著，不但是足金，並且還下了很大的工夫精雕細作。並且金燦燦的，看起來，就像是新上身的普通。

七娘子隻好乖乖地跟上去。

二孃子歎了口氣，冇有回聲。

一年前她和九姨娘纔到姑蘇的時候，三娘子是第一個來南偏院看望她們的。

二孃子惦記小弟弟，又忙著繡嫁奩，隻好和七娘子、九哥約了，每隔三天，讓這對姐弟到她的幽篁裡吃晚餐。

她對七娘子的態度較著地靠近了起來。

她臉上飄過了淡淡的諷刺。

七娘子隻是撩了一眼就不敢多看，跟在二太太身後魚貫給每個牌位上香膜拜。

她的語氣一貫是淡淡的，很少這麼狠惡。

三娘子固然冇有對七娘子說一個字，但已經明顯白白地奉告世人：拌個嘴不算甚麼，她受了委曲，大老爺天然會賠償。

七娘子發覺她如何都看不透二孃子的心機。

二孃子麵露一絲讚美，卻冇有多說甚麼。

七娘子不由得一挑眉毛。

小香雪的白梅花大半都落了，一叢綠葉中模糊約約暴露了半個屋頂。

“嫡庶有彆！”她含笑應著，“再如何說，連正院都冇進，卻那樣……不曉得的人，還當是嫡蜜斯呢！”

西裡間裡有兩三個鬆木大書架，上頭疊了滿滿的書，好些書揭開了幾頁亂糟糟地堆在一起，窗前青玉案上一個竹筆海塞滿了羊毫，蟬翼宣、薛濤箋……狼藉地放了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