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齊聚[第2頁/共3頁]

冬草挑選性地聽了幾個詞，噘起嘴道：“風趣，甲由，噫！那玩意兒噁心巴拉的，到處爬，咬衣服，咬書畫，打還難死，甲由花，這麼美的花如何能叫甲由花，哪兒像甲由了？蜜斯說甚麼來著，曼甚麼華，這個名兒好聽。”

沈雪倒是感覺，薰香再好不如花香清爽天然，每一株花草都是六合間的精靈，無貴賤之分。沉吟半晌以後，她折了一枝半開未開的玉簪簪在頭髮上，悠悠然往毓秀園方向走去。

鵝卵石的花徑顛末數個氣勢各彆、大小不一的院子，路過一片簷牙高喙的水榭亭台，拐一個彎後上幾步台階便是飛簷翹角的遊廊，打磨得光滑的青條石鋪成甬路連綿至另一條花徑。穿過遊廊便出了三房的地界，一大片荷塘鮮明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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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侯爺和老太君的下首，或坐，或站，順次是各房的主子、半主子。丫環童兒各自陪侍在身後。

沈雪側目諦視冬草，這個丫環，麵帶淺笑，神采寧和，無一絲侷促，更恐懼縮，渾不似置身在全部侯府最權威的處所。冬果是風趣的，冬花是風趣的，冬草，如何會無趣呢？沈雪也不答話，腳下卻在加快。

垂垂地，她走下台階，走進正廳，端倪在室內溫和的光芒下垂垂明朗，雖有病後的青白，卻掩不住安閒溫潤的風華：一枝潔白的玉簪花斜插鬢髮，稠密的烏髮綰作一條大花辮垂在胸前，是個奇特而又簡樸的髮式，劉海兒也是奇特而又簡樸的，稀少，整齊不齊，卻令人頗覺秀逸，也清楚見得濃黑的劍眉在她細若白瓷的皮膚上勾畫出兩條英挺的黑線，一雙眸子亮若星月，黑如墨玉，而眸光沉寂，斜飛悠長的眼角使這張略顯冷冽的麵孔多了三分嬌媚華韻。

鬚髮皆白的老侯爺在紫檀木的屏背扶手椅上正襟端坐。

三房，三老爺沈凱川，三夫人艾氏，四少爺沈世灣，五少爺沈世波，七蜜斯沈露露，八少爺沈世濤。算半個主子的有朱姨娘、小孫姨娘和蔣姨娘。

沈雪冷靜地哂笑，老太君就是老太君，有錢有勢，喜好上甚麼東西，就會像保藏珠寶普通將之支出毓秀園，如此才心對勁足，是以毓秀園便如一個美崙美奐的……發作戶。

長房，大夫人趙氏，大少爺沈世碩，大少奶奶馮氏，四蜜斯沈霜霜，六少爺沈世研。算半個主子的有劉姨娘和呂姨娘。

冬草神采微變：“那冬草就不懂了，既是個有毒的碰不得，為何不掘個潔淨，留著豈不是個太便當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