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中山狼[第1頁/共4頁]

“退朝！沈師隨朕來，有事同您商討。”新帝道。複辟之亂還未告終，冇有沈栗，元瑞難以對付過來。

也就是說，本日皇城表裡死的人都是沈栗脫手令人斬殺的，昨夜得了保護的官員府第也是沈栗令人庇護的，而眾臣在此過程中竟然毫不知情。

望向沈栗背影，眾臣心中感慨。新帝坐穩了皇位，沈栗又何嘗不是坐穩了閣老之職？從本日起，他隻等著錢博彥有朝一日老病致仕便是。不，憑新帝的信賴和錢博彥阿誰麵糕性子，沈淳偏又掌著兵，嘖嘖，沈栗現在已經是隱形首輔了。

我親手教出的孩子！從三四歲教到現在！沈栗木然想：哪怕他的祖父預行刺下毒，我還在想著如何保全他的皇位！

沈栗一時隻覺氣血上衝，腦筋中嗡嗡直響。多虧了連日來諸事慌亂，須得竭儘儘力應對，沈栗早就疲憊已極，氣色丟臉，才勉強冇有在新帝麵前暴露端倪。

徐行走下禦階，迴歸班列，帶著眾臣一起叩拜新君：“臣等拜見我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而眾臣便眼睜睜看著沈栗攙扶著新帝一步步從屍山血海上踏過來，走進大殿，踏上禦階，將新帝奉上龍椅。

“沈師，朕擔憂謀逆之事並不會是獨一一次。”元瑞低聲道：“皇祖父在時，湘王便謀反，朕方纔即位，世家又謀反……朕的才德及不上皇祖父，如果甚麼時候再有大臣慾壑難填起意謀反，卻要朕如何應對？”

沈栗教誨元瑞十餘年，每日裡見他的時候並不比病弱的太子和繁忙的邵英少。對這個血緣崇高的門生的一舉一動都甚為體味，何況沈栗自十餘歲起便來往東宮，察言觀色的本領早已爐火純青。

倉促回了乾清宮，沈栗還在嚴峻考慮查缺補漏馴良後事件，元瑞麵前幾次閃現的倒是早朝時大臣們心不在焉瞄向沈栗的眼神。

沈栗扣問地看向他。

大臣們的動靜一貫很通達，何況昨夜都城內喊殺聲四起，破家滅門者不知凡幾。方纔在大殿中等候的時候，世人便探聽出何家謀反，留在宮中庇護新帝，居中調劑彈壓兵變的人恰是新任文淵閣大學士沈栗沈謙禮！

沈栗當年從三晉到湘州殺贓官宰逆匪時元瑞還不知事，他皮相又好，辦事又全麵，在元瑞的心目中一貫是個風采翩翩的文人雅士。故雖傳聞過這位半師的豐功偉績，小太孫也隻當故事，聽到心神盪漾處還忍不住拍案叫絕。

元瑞點頭應是，眼睛卻仍成心偶然瞟向各處屍身，後又悄悄打量沈淳父子；沈淳是戰陣中殺出來的，像元瑞這麼大時，早就拿著仇敵的頭顱領功了；沈栗也不知顛末多少風雨。這父子倆隻顧著保護新帝安危，屍身固然可怖，陪侍的宮人們俱都畏畏縮縮，他二人領著侍衛神采都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