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又見魂婢[第2頁/共4頁]

一聽這話，春歸計上心頭，因而再度側了臉，衝劉氏森然一笑，暴露兩排白牙：“嬤嬤說，舉頭三尺有神明，這話說得真好，嬤嬤也做了很多惡事，可不立馬就有報應了？隻不過……神明先予警告，不忙獎懲嬤嬤，隻不幸嬤嬤的小孫兒，怕是要受幾日折磨了。”

魂婢氣得柳眉倒豎，咬唇鼓眼直盯春歸一陣，又頓腳道：“真是美意被當驢肝肺，本日要不是我提示，你哪有這麼輕易就把那老虔婆給打發了？就冇見你這麼不識好歹的人！”

更何況對於紀夫人的教囑，春歸是至心認同，勢單力孤的個彆，冇有力量對抗強大的群體世俗，她也並不肯意作為抵擋禮法的捐軀品，斷送好不輕易纔有轉機的大好人生。

“你！”魂婢氣得飄了起來，在半空轉圈兒：“彆覺得沈夫人許了你一樁姻緣，此後便能平生順暢了，更彆覺得你有你阿孃互助，就能避開險難，就如本日，你阿孃隻顧著寸步不離你的身邊，卻不知宗家這位老太太，另有你那大伯母，打算著讓宗家的嫡女把你取而代之呢，你道那老虔婆吃飽了撐的冇事挑釁你這孤女逗悶兒？她恰是要激憤你，和她喧華起來，引得族人誹議，待沈夫人正式提親，她們纔好誹謗你！”

劉氏隻覺腳底向上，躥起一股陰氣，刹時就凍得她牙關發顫，她難以置信地瞪著春歸，又四顧靈堂裡那根根白蠟，突覺麵前的黑漆棺材如此陰沉可怖，尖叫一聲，拔腿便跑。

這公開的謾罵，更加證瞭然彆成心圖，春歸微微捲起唇角：“嬤嬤便不消廢心了，我還冇這麼笨拙，當著諸多嬸孃麵前，和戔戔奴婢辯論。”

她是心胸慚愧與不安，卻又如釋重負地嚥下最後一口活力，卻當靈魂悠悠離體，神思完整腐敗後，才認識到本身有多不稱職，這悔愧太重，成果既不能瞑目，又不能完整歸去癸酆，她的遊魂在塵凡飄零，竟再生無用的執念，如果讓她重新挑選，千萬不會如此脆弱。

顧長榮無法讓步，且先非論他如何共同趙知州彈劾榮國公，眼下第一件事，則是要將李氏的棺木迎回，由宗家籌辦正式舉喪，春歸作為李氏獨一的女兒，卻限於閨閣女子的身份，倒被剝奪了親身迎柩的資格，而是留在宗家，服從顧大太太等長輩的安排，行動孝女之事。

春歸暗歎，她可不信這莫名其妙呈現的魂婢當真彆無所求，總感覺這事大有古怪蹊蹺，是以纔想套出幾句實話來，隻是被阿孃這麼一打岔，策畫看來要落開了，隻好待今後再說，便也改了口氣：“是是是，確是我不識好歹，女人勿惱，女人既故意互助，我也隻要多謝二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