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第1頁/共4頁]

薑映秋抿了下唇，“好，先照顧嫿嫿要緊，我帶二弟三弟去看看清祿。”

躺在紫檀木雕瑞獸花草床上，身上蓋著的也是撚金銀絲線滑絲錦被，房裡的多寶閣，房角立著的八仙八寶紋頂豎櫃，房中的木雕花椅，八仙桌，貴妃榻，雕花海棠刺繡屏風，滿是薑嫿最熟諳的一景一物。

這三日她們來過兩次。

薑嫿顫聲道，“娘，我不舒暢，身上發冷，您先送我回房間去。”

到酉時，許氏抱著小薑妤過來陪薑嫿用飯，小薑妤是薑家大房最小的女兒，也是薑嫿遠親的mm，才五歲多，長的粉雕玉琢，白白嫩嫩，提及話來也是奶聲奶氣，見到薑嫿就糯糯的喊，“大姐姐，小妤兒可想你啦，孃親說姐姐不舒暢，不準小妤兒來打攪。”

薑嫿點頭，“好。”

許氏心疼的眼都紅了，抱著薑嫿不敢亂動。

這一次，她不會再眼睜睜看著薑家家破人亡，有些事，有些仇，她都要親手來做。

薑嫿輕聲道，“我無礙，隻是有些口渴，你們去幫我倒些溫水過來。”

薑嫿躲在錦被中淚流滿麵，她不太清楚眼下是如何回事，她已經死了，死前那些濃烈的恨意都未曾消逝。她不敢嚎啕大哭，怕驚著娘，未幾時，身下的錦被濕成一片，她頭疼欲裂，許氏翻開錦被，在她額頭上摸了下，滾燙滾燙。

許氏身為薑清祿原配，溫良恭儉，丈夫躺在榻上昏倒不醒，上頭也無公婆，她須得做主。

薑嫿壓下心中的悸動，擱在膝上的手抖的不可，好半晌眼眶裡的濕意才消逝，她抖動手去抱小薑妤，慘白的臉貼上小薑妤粉嫩的麵龐，喃喃道，“阿妤，姐姐好想你。”

本日薑二老爺三老爺和姑太太回府，闔府高低繁忙不已，丫環端著茶盤和點心入景福廳，這是東園正廳，專門待客的地兒。薑家出嫁的姑太太薑映秋最喜雲霧茶，這茶香氣醇厚，清澈敞亮，滋味甜美，她每次回薑家大宅都會品茶。

薑嫿打著顫，垂著頭，必須死死的咬著下唇才氣忍著即將脫口而出的恨意。

建熹七年，陽春三月。

許氏略微思忖半晌道，“大姑姐說的是，清祿現在病重，家中無男人掌家，亦是我的不好，冇給清祿留後，便聽……”話還未說完，中間靜悄悄坐著的薑嫿卻有了動靜，她直愣愣的抬起手臂，望向麵前這雙白淨的春蔥玉指，不成置信。昂首環顧，映入視線的就是許氏，是她的孃親，已經死去好多年的娘，另有，另有那些她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啃其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