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 122 章（兩更）[第1頁/共6頁]

此時的夜已有些深了，信王府的主子下仆也大多都已睡了，容安齋裡的燈火卻還未曾歇…林氏披著一件外套坐在軟榻上，一手掩著唇打著嗬欠，一麵是看著底下伏跪的仙顏丫頭，好一會纔開口說道：“這事是老夫人做得主，你求到我這處又有甚麼用？”

比及外頭傳來紅玉與杜若的聲音，她才終究展開了眼。

常青山心中想著這樁事，眉心便也跟著折了一回：“您說郡主這話是個甚麼意義？難不成她是曉得了甚麼？”

玉竹聽著這話纔回過神，她忙垂了頭與人打了一禮，口中是道：“許是奴昨兒個冇睡好才恍了神，郡主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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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雙眸子充滿著紅血絲，許是已有幾日未曾睡好，麵上閃現出一片滄桑之態。

她話是如許說，暗裡卻也有些迷惑，這好端端得老夫人如何把連翹指給朱管事？林氏想著先前丫環傳話過來的時候，說是“郡主陪著林老夫人坐了一下午”，難不成這事竟是阿誰丫頭的主張？

霍令儀看著紅玉手中捧著的匕首，匕首早已被烽火燒得瞧不出本來是個甚麼模樣了，可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父王長年戴於身側的匕首，她曾向父王討要過無數次，隻是父王怕匕首鋒利總不肯給她…倒是未曾想到光陰翩躚，這匕首還是到了她的手中。

夜色沉寂。

“是啊…”霍令儀的聲音有些縹緲，她側頭看著窗外的風景，像是在望著燕京的方向，口中跟著呢喃一句：“是該歸去了。”

比及日暮四斜，比及銀河滿天, 霍令儀這顆似被一團迷霧包抄的心才終究有了幾分清楚明白。她的確冇死, 卻也未曾活著，許是天不幸見讓她回到了建昭十九年…隻是天若當真憐人, 又為何不讓她再回得早些？

她的父王啊，平生忠貞報國，最後葬於這邊疆小鎮，卻連一具屍首也未曾留下。

霍令儀一向未曾說話，她低垂著端倪，雙手緊緊交握著…這些話，她並不是頭一回聽。她覺得經了光陰的沉澱，經了世事的滄桑，她已不會再像上回聽時那樣肉痛了，隻是比及真正如許再經曆一回，她卻還是疼得喘不過來。

紅玉和杜若忙排闥走了出去，昨兒個她們模糊是聽到屋中有多少纖細的哭聲，隻是郡主未曾傳喚，她們自是不敢出去。現在眼瞧著郡主好生坐在床沿上，麵龐也已規複了平日的模樣，心下才和緩了一口氣。

等走到屋中，常青山看著屏風後的身影，忙單膝跪了下來，聲音沙啞帶著難以言喻的悲拗：“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