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逢[第2頁/共8頁]

那是我們第一次相見時我說的第一句話。我不等他答覆，已經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股令民氣動的熱氣隔著衣服沁入我的肌膚，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捲菸如舊，淡淡的酒味似新，他笑了，說，你還記得我嗎？

我切了一聲，暗笑他誇獎得不倫不類，心中卻非常歡樂，本來馬屁是能夠醫治哀傷的，難怪前人雲，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我承諾了表哥，倉促趕到歌廳，卻劈麵見到籌辦拜彆的何方，心中又喜又急，暗想，這真是緣分啊，幸虧我來了，不然又會錯過了，卻又暗怪表哥為甚麼這時候纔想起我來，他們必定是一起用飯的，如果用飯就叫我，我們早瞭解了。現在他又要拜彆了，莫非還要錯過？不可，我一把拉住他的手，笑說，彆走彆走，我剛來你就走，甚麼意義？我還冇醜到這境地吧，能把人嚇跑？我說話的模樣就彷彿我們是非常熟諳的朋友。表哥在前麵說，我說了叫你彆走吧？再怕老婆，哥們過生日，偶爾破例外，也不至於就跪搓衣板吧？

冇事，我們又冇用刀切開，不算分。

我不要你先容工具，你妹我嫁得出去！

我不是慚愧，我是驚駭啊！

你們在內裡都乾些甚麼？我獵奇的問。

莫非能陪客人就不能陪女兒？

驚駭甚麼？我的姑奶奶，你說我驚駭甚麼？

我有些窘，竟鬼使神差的答道，說完以後卻也豁然，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否在等我，我已經站在你麵前，要如何就如何吧，死豬不怕開水燙，我到底還怕甚麼？大不了被她打一個耳光，既然偷了彆人的東西，那就是我應受的。何況她不像那種會撒潑打人的女子，乃至是不會罵人的女人，可正因如此，我更感心虛。

如何辦？偷梨啊。

我就是怕你，我就是要逃。因為我驚駭這一輩子都逃不脫你的坎阱了。

用飯啊，喝茶啊。

她就像熟人似的對我說，你來了？

記得。

就這些？

是啊，你逃不掉的，即便以滅亡的體例。你如何能如許等閒的離我而去？冇門。我追著拜彆的救護車，來到群眾病院，進了大門，院子裡靜悄悄的，暗淡的燈光下，樹影婆娑，顯得彷彿鬼影瞳瞳似的，我看著前麵不遠的搶救中間，正要走疇昔，卻見一個紅衣女子俄然走到我麵前，她走路悄無聲氣，一頭長髮垂散著，嘴唇紅如焰火，我叫聲鬼呀，差點冇有暈厥疇昔，一顆心短促的跳動起來，像是有人在我的胸腔裡擂鼓，我平素就怕到病院這類處所，總感覺陰沉可駭，有多少不甘心的幽靈在其間飄零，方纔因為焦心，倒冇有驚駭，但此時統統的害怕都被風吹起，寒毛都豎了起來。莫非真的是鬼嗎？自問此生並未做過好事，有鬼也不該該找上我的。莫非是方纔被撞的女子？可我記得並冇有撞上她，明顯是為了避開她，何方纔把車撞上了梧桐樹的。可此時我俄然感到思疑，或許並冇有避開？我儘力回想剛纔女子的衣服，卻已經很恍惚，彷彿就是紅色，但並不敢必定，我鼓起勇氣看她，非常忐忑不安，如果在我麵前的是一張神采慘白，舌頭伸出，眼神陰沉的模樣，那我必然會當場嚇死的，幸虧我看到的倒是一張非常標緻的臉，看到這張臉我就不驚駭了，因為很較著，這絕對不是一個鬼統統的臉。固然《聊齋誌異》中的鬼也都是絕色天仙，可那些鬼並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