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民生多艱道難行[第1頁/共4頁]

翌日淩晨，兩人進了隆昌縣城，此去青城山雖不過兩百餘裡，但蕭婉有病在身，不便趕路，隻得找兩匹良駒，當作腳力。

那小道童被李白抱在懷裡，似是還未反應過來產生了何事，隻見兩側青木白楊樹影飛退，下身一陣顛簸，本來竟是到了馬背上。李白擔憂他被路上軍官認出來，便用白衣裹住了周身，隻露了一張小臉在外。

小道童滿臉迷惑，李白諦視著他，道：“是不公的彼蒼，以是你要報仇，就要和天鬥，你鬥得過麼？”

官道上到處可見隊隊人馬押送著從綿州遍隧道觀抓來的羽士，很多人道袍被皮鞭抽打地破壞襤褸，但臉上倒是淡若雲煙，口中兀自唸誦著道家真經。

蕭婉雙臂輕抬，見衣裳勉強稱身，輕笑道：“這下不消再穿你的衣服啦。”

在戴天山折騰了一夜，兩人都覺倦意湧了上來，便在亭子中姑息著睡了一夜。蕭婉對李白不再抱有敵意，心知他是君子君子，故而也不再計算。

兩側行人紛繁遁藏，一酒樓小二正用木輪車搬運酒罈子，見火線馬嘶人嘯，眨眼工夫便衝到跟前，來不及遁藏，被一頭撞翻，酒罈子瞬息間分崩離析，那男人胯下寶馬卻渾然不覺，帶著身先人馬，踩著滿地碎瓦和小二徑直向南去了。

“大唐的狗官！”

街上行民氣中雖也不滿，但也隻是對著那隊人馬指指導點，擠出眼淚憐憫了那小二一番，便各自散開了。

李白和蕭婉將方纔一幕幕瞧在眼中，都感大怒非常，感覺天下荒唐之事莫過如此，虛元觀上用心修道的世人，竟成了方今之世的捐軀品，帝王將相的階下囚。

小道童怔怔入迷，半晌後一抹剛毅浮上臉龐，道：“我不當和尚，我要為孃親報仇。”

“噌噌噌...”話音未落，酒坊外一隊巡查的兵士抽出兵刃，魚貫而入，三下五除二便將五六把長刀架在了那男人脖頸上。嚇得那胖婦人一個激靈從凳子上坐起。

小道童點了點頭，揉了揉眼睛，兩行眼淚又流了下來，顫聲道：“他們...他們把娘...孃親拖到了一間屋子裡，我隻聽到孃親一向在哭，我躲在櫃子裡偷看，也跟著哭，爹爹和師父被他們抓走了，等他們走後，我發明孃親被他們脫光了衣服，肚子上還插了一把刀。”

等他們去得遠了，彆的兩人才反應過來，心中驚懼交集，褲子濕了一大片，推案起家，也不付酒錢，一溜煙跑了。

隻要這些像是被天下拋棄了的一部分人，過著豬狗不如的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