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杜聖遺風[第2頁/共5頁]

兩人又聊了幾句，越聊越投機，中間的校尉提示道：“周百戶，這，我們另有要抓捕嶽不欺的公事在身，是不是應當走了……”

說著，偷偷捏了捏洛湘竹的手，表示她彆急著說話。洛湘竹大急，心中怪他單獨承攬罪惡，不肯分點給本身。

他後知後覺，得知把本身打得喝沐浴水的，竟然隻是一把竹劍，一時之間，夜無眠感遭到他身上披收回一種挫敗感來。

隻是，決計保持著女子的調子，他的笑，還是失了幾分蕭灑，多了幾分不天然。

劍尖之上，閃如北鬥星，激出三兩道沉重劍氣，當空墜下，驚得夜無眠左閃右支，才堪堪躲過。

杜聖的《旅夜書懷》這首詩，前四句的視野由近及遠，氣勢由小入大。詩如此，劍法亦如此。

桶中水吃到力，炸開一浪，湧起兩丈高水柱，直衝屋頂。

夜無眠微弓著身子，恭敬拱手道：“周百戶，承蒙恩讓，卻害你跌入了澡盆當中。小女子先前所言，句句失實，這屋子中，並無一個叫嶽不欺的賊人。還望周百戶明察。若要治小女子傲慢脫手之罪，小女子絕無牢騷，但請勿禍及我家公子。”

錦衣衛在找嶽不欺，嶽不欺又在找洛凡溪。莫非，這此中，另有更深切的隱情？

見周鹹神采凝重，夜無眠更加迷惑了。心道：“如果嶽不欺當真就是先前堆棧中，逼問那劉承空的黑衣勁裝男人，那麼，錦衣衛抓捕他，究竟是為了甚麼？”

他也是個江湖妙手，很快便遐想到，竹劍能對峙這麼久，全在夜無眠內力護持。

“撲通”一聲落水，“啊呀”一叫，“呼隆呼隆”，“咕嚕咕嚕”，不知喝了多少洛湘竹的沐浴水。

周百戶的劍招絢麗，夜無眠的“岱宗夫如何”，亦不遑多讓，仿如對天一問，收回人類摸索天下的究極信號。

目睹夜無眠已是退無可退，周百戶劍招一變，再給火上澆一勺油，把他幾近逼到絕處。

夜無眠正待再要說話，周百戶伸脫手來道：“你的劍拿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甚麼劍，竟教我的月湧大江流的劍勢，生生短命，哼！”

忽感受後腳根撞到了一個堅固物事，激起水聲泛動，周百戶笑道：“小女娃，你再後退，就要摔進沐浴盆裡，吃沐浴水了！”

本來這屋子狹小，他一再後退，冇幾步就夠到了前半夜洛湘竹沐浴的盥桶。

沉默了好一會兒，周百戶才道：“本來你內力竟也不錯。”

這一劍，不帶籌議便刺，端的是儘情妄為，公然很合適錦衣衛的氣質。

夜無眠忍著笑道：“雖非男人，仍可叫周百戶一聲大哥。我叫夜無眠，周大哥可稱呼我為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