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封禪書[第1頁/共15頁]

厥後百有餘年，而孔子闡述六蓺，傳略言易姓而王，封泰山禪乎梁父者七十餘王矣，其俎豆之禮不章，蓋難言之。或問禘之說，孔子曰：“不知。知禘之說，其於天下也視其掌。”詩雲紂在位，文王受命，政不及泰山。武王克殷二年，天下未寧而崩。爰周德之洽維成王，成王之封禪則近之矣。及後陪臣在朝，季氏旅於泰山，仲尼譏之。

數年而孝景即位。十六年，祠官各以歲時祠仍舊，無有所興，至明天子。

其來年冬，郊雍五帝。還，拜祝祠太一。讚饗曰：“德星昭衍，厥維休祥。壽星仍出，淵耀光亮。信星昭見，天子祭奠太祝之享。”

其來歲，東巡海上，考神仙之屬，未有驗者。方士有言“黃帝時為五城十二樓，以候神人於執期，命曰迎年”。上許作之如方，命曰來歲。上親禮祠上帝焉。

來歲，今上初至雍，郊見五畤。後常三歲一郊。是時上求神君，舍之上林中虒氏觀。神君者，長陵女子，以子死，見神於前後彷彿。彷彿祠之其室，民多往祠。平原君往祠，厥後子孫以尊顯。及今上即位，則厚禮置祠以內裡。聞其言，不見其人雲。

天子從禪還，坐明堂，群臣更上壽。於是製詔禦史：“朕以眇眇之身承至尊，兢兢焉懼不任。維德陋劣，不明於禮樂。脩祠太一，如有象景光，如有望，震於怪物，欲止不敢，遂登封太山，至於梁父，而後禪寂然。改過，嘉與士大夫更始，賜民百戶牛一酒十石，加年八十孤寡布帛二匹。複博、奉高、蛇丘、曆城，無出本年租稅。其大赦天下，如乙卯赦令。行所過毋有複作。事在二年前，皆勿聽治。”又下詔曰：“古者天子五載一巡狩，用事泰山，諸侯有朝宿地。其令諸侯各治邸泰山下。”

即帝位三年，東巡郡縣，祠騶嶧山，頌秦功業。於是徵從齊魯之儒生博士七十人，至乎泰山下。諸儒生或議曰：“古者封禪為蒲車，惡傷山之土石草木；埽地而祭，席用菹秸，言其易遵也。”始皇聞此議各乖異，難施用，由此絀儒生。而遂除車道，上自泰山陽至巔，立石頌秦始天子德，明其得封也。從陰道下，禪於梁父。其禮頗采太祝之祀雍上帝所用，而封藏皆祕之，世不得而記也。

其來歲，新垣平令人持玉杯，上書闕下獻之。平言上曰：“闕下有寶玉氣來者。”已視之，果有獻玉杯者，刻曰“人主延壽”。平又言“臣候日再中”。居頃之，日卻複中。於是始更以十七年為元年，令天下大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