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明月共潮生（3）[第1頁/共5頁]

沈奚編本身的辮子，輕車熟路，不必照著鏡子。

想到一下船就要各奔東西，沈奚心中茫茫然。

傅侗文將領帶理好，上前兩步：“讓我嚐嚐。”

這遊輪會在上海泊岸，上海她從未體味，故鄉廣州又早物是人非，都不想待。而在北京，除了那幾條肮臟的小衚衕，她也隻住過傅家。這麼一看，也不見得比上海更熟諳。

阿誰女孩子彷彿聽不懂她在說甚麼，在吃著甜點，不在乎主菜上完的事情。

沈奚蹙眉想了會兒：“要不是三哥，他也不會去那邊。”

他取了個諧音，如果誇平常女子，那是輕浮。

“如許分三股。”她將手指間的三股黑髮給他看。

他爽約了。徹完整底為了一個褐發少女，將她和傅侗文丟棄在了晚餐飯桌上。她從吃奶油小薄餅和魚子醬就期盼能看到譚大夫女友的臉，可到熏魚和烤麪包冇來，到牛肉湯冇來，到鵝肝凍膏也冇來默爾索乾白下了肚，沈奚已經放棄了。

“我是憂心你安然。”她訕訕，眼睛裡的話是“錯看了你”。

傅侗文淺笑：“你聽我說完。”

明白人做荒唐事。他將個明淨女人的手揉了又握，握了又親的，如何算，內心倒是有麵明鏡，可做起來又是另一套。

“他在我這裡拿得錢，攢不下幾個，都給人送疇昔了。”

傅侗文一笑，倚上門邊框。

可在煙花地，倒是實足地風騷，實足地風情。

“我想說多虧三哥昔日慷慨，幫助我讀書，不然本日怕會出洋相。”

她分開洗手間，走入寢室，手上冇停，有一搭冇一搭地持續著。傅侗文字是在打領帶，見她這模樣，又停下了行動：“來，讓我看看。”

他笑著說，就連張勳都請了昔日紫禁城裡的廚子，開青樓拉攏政客；袁世凱想要買選票，也是請人去那邊找尋議員們；誰得了勢，設席接待政治上的老友，還是去那邊――從參議院、眾議院，到京師大書院，兩院一堂，議員政要，文人騷人哪個都逃不掉。

“應當是要先下船的。”他背對著她回。

她的長髮散開著，披在兩肩上。編在一處太久，有了微微捲曲的弧度，這讓他想到常常睡醒，她的發都在枕上，臉側，那發，經常會落到他手腕上，纏著。

這和戲文裡唱得真是相去甚遠。

“我來綁。”她接過，綁妥。

“那你如何和她相同？”沈奚驚奇，方纔傅侗文還說，他們已經在一起半個月了。

忘拿書，連能擋的樊籬都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