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第1頁/共4頁]

若澄退到屋前，瞥見周蘭茵站在那邊，向她施禮以後分開。

現在，阿誰少年已經長成了成熟漂亮的男人，褪去了渾身的青澀，情感儘斂，如同寶劍收在鞘中。但願他已變得充足強大，強大到能夠抵擋將來統統的明槍暗箭，接受生射中統統的痛。那麼娘娘在地府之下，也能夠放心了。

若澄退出去時，不經意間抬眸，還是看到了坐在暖炕上的男人。他穿戴青緯羅的祥雲紋直身，表麵深切，鼻梁矗立，眉毛很濃。那雙眼睛像極了宸妃，隻不過宸妃的和順似水，他卻如同冰錐一樣，又冷又厲。

說完，挺直了脊背，一副要英勇就義的模樣。

“你出來通報一聲，就說我來謝恩。”

一時之間無話，四周很溫馨，地氈上的日光漸漸流轉。大抵是留園底下有湯泉流經的啟事，屋裡冇燒炭還開著窗，卻比若澄的住處暖和很多，另有陽光的味道。

朱翊深的語氣平平：“返來路上順手挑了幾匹，你喜好就好。”

周蘭茵也非常迷惑，可眼下冇工夫深想，隻等李懷恩出來傳喚她。

李懷恩正在屋前批示幾個丫環和小廝搬半人高的常青藤，聞聽腳步聲回過甚來，笑著說：“女人來了。請在這裡稍等，我去看看王爺醒了冇有。”

李懷恩走進西次間，朱翊深早就醒了，正靠在暖炕上看書。窗子開了一半，透過樹木稀少的枝葉，能模糊看到屋前的景象。方纔他瞥見沈若澄走過來，圓滾滾的，就有點悔怨給她帶那盒糕點。

香玲勸道：“夫人彆憂心，也許隻是王爺路上舟車勞累，有些乏了，才叫夫人返來。”

本朝皇室嚴格限定妾媵的人數，即使隻是納妾也要上報給天子曉得。是以作為良家妾，身份與通房丫頭分歧，不得隨便吵架發賣，並非全無職位。

若澄倉猝低頭，不敢再看。

西次間裡頭，李懷恩跪在朱翊深麵前，苦著臉，小聲說道：“王爺，是小的自作主張送了幾匹布到西院，冇想到蘭夫人會親身過來。蘭夫人這幾年裡裡外外埠籌劃，冇有功績也有苦勞。沈女人那邊得了點心，而她甚麼都冇有，實在說不疇昔。小的若做得不對，王爺固然打板子就是了。”

周蘭茵住的西院是府中除了留園和主母住的北院以外，日照最好的處所。她在花圃裡頭養了幾盆寶貴的蘭花，每天都要悉心關照，不假借彆人之手。香玲手裡提著水桶，周蘭茵用水瓢舀了水，一點點地往下灑。寒冬臘月，井水很涼，她卻似冇發覺一樣，兀自想著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