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一百四十三章[第2頁/共4頁]

帝王之愛，是這世上最豪侈殘暴的東西。給的時候轟轟烈烈，由不得人不要。收走時，卻要人用命來償。他住在皇陵的那幾年，每日都要站在龐大的墓碑前，看那些冰冷的石刻，報告統道天子平生的豐功偉績。他最崇拜的父親，教他勤政愛民，帶他縱橫疆場，留下不世功勞，卻也親手閉幕了他母親的生命。

在端和一朝，紫禁城表裡，奢糜成風。光端和帝每餐就要籌辦菜品百多種，簪纓世家宴請來賓，動輒破鈔牛羊河海鮮上千。到了永明帝即位，雖屢下訓諭製止，但見效甚微。

朱翊深這才提筷，他用飯時一語不發，每樣菜都隻吃幾口，毫未幾碰，看不出愛好。

李懷恩麵帶淺笑。到底是在宮裡呆過的，年紀不大，說話倒挺有模有樣。

趁著若澄去淨臉的空檔，素雲又叮嚀碧雲：“見到王爺，毫不能提蘭夫人的不是，記著了嗎？”

素雲伸手重拍了下若澄的背，她這纔回過神來，對李懷恩說道：“多謝王爺犒賞，還請李公公代若澄傳達謝意。”

半個時候以後，他提著精美的食盒到了沈若澄的住處。若澄住在東院的北角裡，雖也是個獨立的居處，但光照嚴峻不敷，院子裡吹冷風。本日氣候好，若澄和兩個丫環蹲在有陽光的角落裡曬書。

“東西是王爺賞的，女人若真要謝，還是親身去趟留園，劈麵謝過王爺吧。不過王爺這會兒在歇息，女人等一個時候再疇昔。”

李懷恩驚詫，嘴巴微張，見朱翊深已經埋頭翻找冊本，也冇敢多問，躬身退了出去。李懷恩站在屋前思忖半晌，招手叫來兩個丫環，附耳叮嚀幾句。

素雲柔聲安撫道：“王爺賞女人東西，女人理應去謝恩。我們陪著女人，到了王爺麵前，女人就儘管伸謝，彆的話不要多說。碧雲，從速去把女人最好的衣裳找出來。”

李懷恩舉起手裡的食盒，笑眯眯地對若澄道：“女人，這是王爺賜給你的東西。”

他好久冇見她了, 故而一時想不起來。

周蘭茵趕緊應是，暗中指責地看了李媽媽一眼，都是她出的主張，說皇陵日子貧寒，王爺必然馳念京中的珍羞甘旨，返來應當好好吃一頓。周蘭茵忙活了幾日，冇聽到半句嘉獎不說，如果讓王爺感覺她持家無度，那就不好了。

朱翊深愣住腳步，轉頭看了她一眼。

若澄已經十歲了，個子不高，加上有些肉嘟嘟的，蹲在那邊就像是無錫最著名的泥人大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