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暴[第1頁/共4頁]

――對一個陌生人來講，這大抵是尖顎港最好的一個房間了。

――陌生人？我覺得你挑選這裡就是因為你熟諳它。

“我呢？”

黃褐色的矛牙海狗皮外套沉甸甸的，吸足了油膩，濃厚的魚腥味，嗆人的菸草，酒，另有男人身上特有的山羊臭味，肥厚而廣大，卻很短，隻夠擋住牧師臀部以上的部分，弗羅的牧師在外套下交叉雙臂托住脖子，疊起雙腿，毫不介懷地深深地吸了口氣，在外套營建的黑暗裡溫馨地側耳聆聽，來人毫不是一個對尖顎港一無所知的魯莽之人，他曉得這裡的人會如何敲一扇不肯意翻開的門，並且勝利地讓鈍頭酒館的仆人在非誌願地翻開門後仍然保持寶貴的沉默，而非謾罵、擯除或一柄鋒利的匕首。

――彆為一兩隻蟲子大驚小怪，巫妖說，它們不會殺了你。

――我們都曉得那不是房間的價碼。

――那袋金幣最起碼有五十枚，異界的靈魂抗議道。

風暴囊括了大半個亞速爾島，鉛鑄般的雲層掩蔽天空，它所裹挾而來的雨水是那樣的冰冷與充分，尖顎港的每小我，每條狗和每隻老鼠都在顫抖，喘著氣，試著以所能達到的最快的速率奔馳，好跳進任何一個有頂的修建內裡。

“看來您不喜好蜜酒，”她說，帶著能讓鋼鐵折彎的絕望之意,卻還是輕柔得就像是拂過耳邊的輕風，“那麼，”她伸出一根小手指，勾開繫著襟口的皮繩，珊瑚色的絲質品向兩側滑開，閃現出渾圓凸起的柔嫩胸部，一點也不誇大地說，它們在燭光的輝映下就像淩晨垂掛在葉尖上的露水那麼美。

在分享了鵝與半瓶渾濁的血紅酒以後，酒館仆人和他的客人一起舒暢地躺在前室的爐床邊，爐床的火焰加熱了四周的石板，石板上鋪著新奇的乾草，柔嫩的雙臂環繞著他的脖子，他的嘴唇沉湎在豐腴的肩膀和飽滿的胸脯裡――勇於打攪這個美好時候的人可真是有點罪不成恕，但站在內裡的傢夥明顯非常固執，酒館的仆人氣憤而壓抑地叫喚了一聲，無可何如地擺脫了那雙甜美的絞索，在爬起家去開門之前，他冇健忘撿起外套，扔給弗羅的牧師，“擋住你本身。”他咕噥道。

她用拇指旋開瓶蓋，一縷濃烈的蜂蜜香氣證明她所言非虛。但令她懊喪的是，被引誘的工具仍然無動於衷，他隻是帶著點切磋和獵奇地以一種令人不安的體例打量著她，見過第一次瞧見胡蝶的小孩子嗎？他們會被它吸引和引誘，而後他們會抓住它，撕碎它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