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名妓曲詞[第1頁/共4頁]

一個女聲跟著琵琶聲的伴奏，曼聲歌頌：

“李公——”謝雲鄙人麵聽得一頭霧水，擠著李昭道問道：“這薛都知、鄭都知、顏都知三位，又是何人？”

“霏霏點點回塘雨。雙雙隻隻鴛鴦語。灼灼野花香。依依金縷黃。

謝雲非常驚奇。郭子儀現在固然申明未顯，卻也算是一方人物。能讓他都如蟻附膻的女人，到底是有如何的仙顏才調？

霍小玉是唐傳奇裡的人物，她本是霍王府庶女，後淪為藝妓，與王謝出身的新進士李益相愛。隻不過信誓旦旦，不思其反。這李益倒是負心漢，在高就後遂與霍小玉斷絕來往。後有黃衫豪客挾持李益到小玉家，霍小玉曆數本身的不幸和對方的負心後，長慟數聲而絕。後李益因小玉冤魂作怪，三娶皆不諧，畢生不得安寧。

當時平康坊作為長安的風騷藪澤，內裡青樓楚館無數。而全部平康裡巷中，真正能獲得客人公認的“都知”隻要三人，那就是鄭舉舉、薛楚兒和顏令賓。

此時台上絲竹管絃重新響起。鄭淨持纖指輕動，在弦上一勾一抹、一摭一扣，再次將場下客人帶入淒清委宛、纏綿悱惻的情感中。

這類教坊曲便是後代宋詞的濫-觴，而填上歌詞的坊曲則稱為“曲子詞”。曲子詞的特性，是因曲填詞，先有曲調、再按其曲拍調譜來填製歌詞。當明天子李三郎與詩仙李白都是此中妙手。

“鄭淨持？”謝雲咂舌攢眉，暗忖道：“那不就是霍小玉的生母……”

李昭道“咦”了一聲，苦笑道：“如何！莫非你連長安最著名的三位名妓都不曉得？”

未幾時，台閣正中素帳傳來美好委宛的鼓樂之聲，兩排身著明光鎧甲的威武軍士列隊而出，走動間因為金屬甲片的碰撞而收回鏗鏘有力的聲響。

“這曲子的格律是菩薩蠻麼？”謝雲俄然朝著身邊李昭道問道。

“三郎所言甚得我心。”李俶拊掌大笑，沉吟半晌後，展顏道，“現在鄰近春日，不若就以春遊為題如何？”

“這首曲詞的格律……莫非是虞美人？”謝雲悄悄吃驚。他想不到除了“菩薩蠻”以外，“虞美人”的格律曲調也已經跟後代非常附近。

盈盈江上女。兩兩溪邊舞。皎皎綺羅光。悄悄雲粉妝。”

謝雲點了點頭，微淺笑道：“看來小子也得找個時候，去見地這三位大師的絕世風采。”

這本來隻是一個故事，但是統統故事自有它的實際性。像霍小玉的生母鄭淨持，的確是霍王府的歌舞伎，因麵貌秀美被霍王納為侍妾。而安史之亂髮作後，霍王府家破人亡。鄭淨持帶著霍小玉流落官方，這纔有厥後霍小玉的苦楚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