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上進[第1頁/共3頁]

聽著身後的推杯換盞聲，韓國夫人長長地歎了口氣。

劉禕之忙禮道：“夫人明鑒，禕之自知，不該冒昧打攪夫人。可禕之實在彆無他法……”他的聲音都嚥住了，武敏之不覺動容，韓國夫人卻隻是悄悄地等著他的下文。好一會兒，劉禕之才持續道，“禕之的阿姊，入宮多年，現在做了尚藥局的典藥。”

韓國夫人道：“劉學士勿須客氣。”她想了半日，仍然點頭，並滿懷歉意地解釋，“我的身子，一向有太醫專人顧問。其彆人鮮有打仗。劉學士，真是抱愧得緊。”

武敏之隻得又道：“這清蒸蟹，原汁原味，鮮美撲鼻，令人食指大動。與之比擬，以往吃的糖蟹，倒真是不值一提了。不但不值一提，真是暴殄天物了。”

武敏之輕咳一聲，含混道：“還好。”

韓國夫人抿嘴一笑，低了頭，順手撈起一束卷軸，展了開來，將目光凝注在手中的卷軸上。

韓國夫人的睏意早上來了，但是，她的一雙眼睛，戀戀地粘在兒子臉上，那張意氣風發的俊臉真是都雅啊。兒子多久冇有如許笑過了？記得初來長安的時候，兒子整日都是這般模樣。那是她平生中最幸運的光陰。

韓國夫人蹙眉想了半日：“劉典藥？”劉禕之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也顧不得失禮，一雙眼睛儘管死死地盯住韓國夫人。韓國夫人搖了點頭，“我怎不記得有此人？”

韓國夫人舉步欲走，見他神采，有些不忍，留步安撫道：“劉學士不消擔憂，固然我未曾傳聞有劉典藥此人，但亦未傳聞尚藥局中有死難之事，想來令姊在宮中，應當統統安好。”

武敏之對劉禕之使了個眼色，持續對母親道：“希美兄的胞姊，入宮多年，不能得見。希美兄思念胞姊……”

榮國夫人先誇獎了韓國夫人兩句：“順娘夙來喜好盛妝華服，現在這般脂粉不施，娘覺著倒更添了神韻。”

但是與母親榮國夫人比，姊妹二人卻也算不得甚麼。榮國夫人年近九十，看上去卻頂多六十出頭，頭髮烏黑皮膚白淨不說，一雙眼睛，仍然清澈有神，透露著看破世事的奪目。

武敏之點頭道：“天然喜好，母親冇瞥見，七郎一人，連吃了四五隻蟹呢。其彆人，雖不能與他比，卻也很多。”

武敏之想想有理，細心叮嚀兩個婢子一番後，方告彆去了。一會兒又送了好些酒菜過來。韓國夫人偶然喝酒，不過不想讓兒子絕望，便命婢子淺淺倒了一盞，捧在手中，笑吟吟地看著兒子那邊的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