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雜貨鋪的新東家[第1頁/共7頁]

羅家的院子很淺，大堂正對著門，一眼就能望到底，老劉頭不如何吃力就看清楚屋內靈堂的景象。令他吃驚的是，與白日比擬，屋內熱烈了很多。彷彿是變戲法似的，白日裡光禿禿的案台，此時堆滿了三牲生果和香燭。在燭台的柔光中，食品的光彩油亮，哪怕隔得遠，彷彿也能聞見那誘人的香氣。

“羅饗？是這個名兒嗎？”

靈台正中心，慎重其事地擺放著老羅的相框。和大多數遺照分歧，老羅的照片很精力，有人氣，嘴角噙著笑，眼裡具是慈和的暖意，看著一點都不嚇人，乃至另有幾分親熱。

早餐是一鍋小米粥配新奇的雞蛋烙餅。老劉頭吃過飯，背動手在村裡的巷子上來回漫步。不知不覺，他來到老羅家。老劉頭昂首，往門裡望去。

那小哥聞言，略顯猜疑地擰起眉頭，繼而緩緩地歪了歪頭，眸子敞亮得像是一對通透的玄色瑪瑙珠子，閃著精光。他手裡的雨傘往地上俄然一杵，傘尖刹時冇入沙土，收回驚人的清脆的金屬摩擦聲。

老劉頭不知如何的，內心頭格登一下，腦海裡就像不受節製那般本身轉了起來，一個答案脫口而出。

那人轉頭過，抬眼一瞥，又冷又硬。老劉頭內心一毛，端著雞公碗的胳膊上頓時爬滿雞皮疙瘩。他磕磕巴巴地把話說下去，問道：“你是哪個呀？是找老羅嗎？你是他甚麼人？”

老劉頭盯著看了一會兒，俄然感覺奇特。他往裡頭走了兩步，才發明，大堂裡還是有些分歧的。

忽的一陣穿堂風過，花瓣飛散，乾清乾淨，甚麼也不剩。

從外頭看來，羅家傍晚的氣象彷彿和白日並冇有甚麼分歧。老劉頭走到院子門口，明智重新回到大腦，停下腳步，不敢再深切。他操縱暗影謹慎藏好本身，悄悄探身，敏捷打量了一番屋內的景象。

老劉頭的神識返來了，刹時感覺雙腿發麻，十隻腳指頭彷彿被凍住，一點知覺都冇有。他扶著門框緩了緩氣，嘗試著挪解纜體。這時，那種熟諳的暖意再次襲來。老劉頭不肯定本身的背上是否有東西。彷彿是有，但又冇有涓滴重量。他梗著脖子冇轉頭，隻聞聲氛圍裡飄來一句微小的感喟聲。

羅西堂的祭拜禮定在仲春十四號，恰好是頭七。一個大好天，風和日麗，萬裡晴空。

這一覺，老劉頭睡得格外甜實。一睜眼，天已經大亮。劉大嬸在院子裡頭不知和誰在抱怨，說老劉頭年紀一大把了還賴床，早晨也不誠懇睡覺，翻來覆去嘀咕了一早晨夢話，不知想啥功德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