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後的怒風[第3頁/共3頁]

一枚雪球輕飄飄地落到班索的掌心，淡淡的光芒映亮了他年青卻滄桑的臉龐。

折射著日光的雪球在空中婉轉地飄零，隔絕了視野，也掩蔽了遠山那隻曾在貳心中意味但願的貨船。

他的腦海一片空缺。

班索扯下破船的篷布，裹住身材。用腳尖探出安定的冰垛後，他謹慎翼翼地趴下冰山。

整張獸麵被濁血染得恍惚一片，凸起的眼眶仍在湧流綠色的漿液。堅固的生命力使它哀嚎了好久也冇有斷氣。

但是此時並非講求傳說地區的時候，大海在衝撞降落的雲層，雲層用狂雷震碎一座座波浪堆疊成的高山。班索頂著颶風爬到船首，死死地摟抱健壯的綁柱。風灌入耳朵，得張大嘴巴才氣減輕腦脹的痛苦；浪鞭撻麵龐，比如被濕布用力抽打。

這隻飽受折磨的深海生靈終究獲得了安眠，而班索則開端繁忙地措置他的戰利品。

它淒聲地扭頭嗥嘶，軀體一掙動，腹下就綻放新的傷口。

在班索不敢置信的目光諦視下，一道看似癡鈍卻又迅猛的細弱雷電轟碎密密麻麻的銀色紋痕，將夜空鋸成兩半，留下一條透出溫和日光的裂縫。這條裂縫被更多的雷蛇啃噬，拓展成巴掌大小的洞穴。洞穴迸射出白日纔有的光亮，褪去烏雲的妝色。

因為重量驟減，被打翻的船頭因船體奇特的形狀構造重新翻轉返來。班索猝不及防嗆了一口海水，咳得撕心裂肺，抱著綁柱瑟瑟顫栗。輕木打造的船首在湍急的波浪間一再翻滾，鏈條以及海族仆從的屍身早已被沖走，彆的物質也隨另一截船身安葬在浪中。

他以鱗片為支點，扶著骨刺爬到它的額上。

風暴停歇了嗎？

他翻越了幾個矮丘，繞過幾座危峰，終究遇見一隻傷勢嚴峻的中大型海獸。

逃過一劫後，班索倉猝解開纏繞在綁柱上的鏈頭。下一刻又一波浪湧至，一口淹冇這半截船頭。

天氣似漆，雲彩如墨。整片天空重重地壓了下來，暗淡的風的渦旋從雲層降落，緊貼著海麵，抽走大股大股的水柱。

這輪巨大的冰月高懸在空中，拋灑飽含月光的雪。雪紛繁揚揚地飄零，把烏黑的夜幕戳得千瘡百孔。

彷彿認識到了甚麼，班索昂首再盯向天空，但是阿誰洞穴已被擠平，亮光也隨即一抹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