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燈火闌珊[第1頁/共3頁]

“你識得我？”老乞丐含混的問，目光卻盯在了嶽子然那根打狗棒上。

做完這統統以後，嶽子然舉起火把，親手撲滅。柴堆上早已經澆上了油脂，遇火便染，將破廟的院落、窗欄、舊瓦、蒿草照的通亮。

“好。”老乞丐笑了，問：“你是七公的門徒？”

直到一刻鐘以後，站在前線的一個老乞丐才悄悄的用手中竹棒敲擊空中，奏出一種近似於蓮花落的旋律，嘴唇伸開，一種空靈、穿透、悲慘的歌聲在世人耳邊繚繞，直至上揚到天空中。

丐幫弟子貧苦平生，多信奉佛教，以為來到世上的這一趟遭罪是一種修行，而滅亡是一種擺脫，“彼黍離離，彼稷之苗，”碩果累累的果實卻都不是本身的，本身的故鄉不在這個世上，而在滅亡的另一端。

“公子？”陳阿牛走了出來，恭敬作揖。

“好，好，好。”老乞丐連道三聲好，“這是我代你父母讚你的。”又指了指嶽子然手中的打狗棒，說道：“你將來既然要做丐幫幫主，便定要如洪幫主那般，萬不成將丐幫的基業毀在你的手中。”

老乞丐將死之人，早已將浩繁事情拋開了，唯獨放不下嶽子然這道心結，此時聽他所言，卻冇有表示出過分的衝動，隻是臉sè變的紅潤了起來，乃至有了力量將本身身子支撐著半坐。

“那就好。”老乞丐含笑，指著隨掉隊來，蹲在嶽子然身邊的黃蓉問：“這丫頭是？”

“鐘安通。”嶽子然輕聲說道。

二十多年，昔rì沖弱的音容笑容早已經竄改，以是他並冇有認出嶽子然。

“不錯。”嶽子然點頭。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間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彼蒼，此何人哉？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間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對不起，我來遲了。”嶽子然蹲下身子，握住老乞丐乾枯的左手。

“人活一世，總要留下一些東西，讓人記著，曉得他曾經來過。”

嶽子然點點頭，哽咽的說道：“我曉得了。”

“來了就好，甚麼時候都不算晚。”老乞丐麵帶淺笑，將將近到來的滅亡毫不放在心上，隻是說道：“你的仇報了冇有？”

全部大殿都是一靜，長幼皆有的群丐站立，望著老乞丐的遺容，未曾過收回一絲聲響，以便讓他走的安寧。

“把骨灰收好後給我。”嶽子然眼睛望著火線發怔，神情悲哀，“我要將他灑到太湖，那邊是他的故鄉。還要把衣冠給我，在衡山留一座衣冠塚吧，和我父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