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買賣（中）[第2頁/共4頁]

這年初，金國人的奸刁和樸素是並存的，蠻橫與樸重也是並存的……這不是甚麼怪事，而是一個原始部族聯盟敏捷建立起龐大帝國過程中理所當然的外在特性。

“非隻如此。”之前那位方纔升了參軍的知縣，傳聞是喚做時文彬的，從速出言。“張太尉請看這兩箱……這是四太子專門與你的財寶，內裡全都是一等一的金石古玩，乃至另有文冊記錄來源，我專門看了，應當是淄州知州趙明誠佳耦積累下的寶貝，路上不得已整車棄了，倒是便宜了張太尉！”

“本日要殺便殺，我決不能降！”被安排到與張俊並列幾案前麵的趙鼎第一個忍耐不住，然後放聲痛罵。“莫覺得大家都如你張俊這般無恥！官家真是瞎了眼，竟然除夕時還親身渡河來看你！”

而聞得此言，莫說院中轟然熱烈起來，便是時文彬和趙球也相顧驚詫。

隔了好久，等張俊猖獗啃完一支鴨腿，聲音才垂垂停歇，然後又是之前那人自角落大聲開口：“如果如此，俺有個問法！”

這群人，數十年前在深山老林裡打獵的時候，絕大多數底層那裡曉得甚麼是公甚麼是私？甚麼是文明甚麼是蠻橫？他們底子就冇這個觀點！隻是在絕境中憑著野獸的本能奮力一撲，纔開啟了這個絕對以他們為配角的十五六年光陰。

“俺也不是不樂意。”座中不知那邊，還真有人敢出言插嘴。“就是聽了啥知州的話，想問下太尉，官家除夕親身渡河來看你是咋回事？除夕俺一向守著南麵水門望樓，隻見楊大郎來了一趟……”

吵嚷聲複興，複又垂垂停歇，而後又是阿誰李老三嘴碎不斷：

左手邊坐下的趙球和時文彬齊齊鬆了一口氣。

就如許，且不提兩個漢人文武存了甚麼心機，這邊張俊既然應下，便再不躊躇，他先讓親信大將田師中調集除城牆守軍外的統統百人將及以上軍官，來他宅中火線大院相會；又讓另一名親信大將劉寶親身登城，握住城牆保衛，以防金軍突襲；然火線才催促廚子、使女籌辦宴會！

“那夜俺在岸上帶路，因為這劉光世鳥廝的事也罵了一起，趙官家也冇說砍俺的腦袋。這般降了，俺內心過不去，送信的時候能不能讓俺去送？俺去了就不返來了，你張太尉自發你的鳥財，俺做俺的刺手漢……咋地？”

“不至於，官家見到城中動靜，天然會走。”張俊不覺得意道。“實在不可，本日我們議定了，便遣人奉告河南一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