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忘年交[第1頁/共4頁]

葛洪聲若洪鐘：“小小年紀來訪老道何為？也想求長生嗎？”

葛洪攜著陳操之的手到書房坐定，陳操之見四壁書架卷軸落落大滿，不由喜上眉梢，便求葛洪答應他借書歸去謄寫，五日以內必還。

葛洪幼時家道中落，貧無童仆，曾負笈肄業、借書謄寫，頗嘗情麵冷暖，對世情熟諳深切，不大看重士庶之分，隻問雅俗，俗客一概不見。

陳操之離著十來步便深深一揖，恭敬道：“小子陳操之，有擾仙翁清修。”

宗之和潤兒由英姑帶著也來浴室沐浴蘭湯辟邪，由兩架小屏風把三個浴桶隔開，潤兒“格格”的笑，撩水潑青枝，調皮地歡愉。

陳操之就在二婢的羞怯意亂中，解衣裸裎，跨入浴桶，漸漸浸下身子，看著那灑滿蘭蕙花葉的水麵滿上來。

青枝手伸高給陳操之閉幕髮髻，一邊道：“本日是端五，小孩子一早都要蘭湯沐浴，如許就無病無災，更不會生癤子。”

“啊！”二婢一齊放開手，去摸本身的臉頰，燙手哎。

葛洪道：“老道問你一難，如能答上，即請入道院坐，不然，那裡來回那裡去。”

小嬋、青枝跟從丁幼微多年，到了陳家塢，陳操之叔侄更是每日吟哦不斷，聽得熟了，《詩經》佳句竟也是脫口而出，不讓鄭康立室婢專美於前啊。

……

陳鹹也傳聞過葛洪近的來隱居在明聖湖四周，但從未見過麵，也冇敢去拜訪，怕吃閉門羹，傳聞葛洪倨傲非常，吳郡陸始特地來拜訪他都不睬睬，可現在卻專門派酒保來請陳家塢的人去道院晤談，真讓陳鹹又欣喜又喜，猜想就是陳操之，讓人去一問，公然。

小嬋和青枝對視一眼，發笑道：“我們兩個倒被操之小郎君諷刺了，真是丟臉！”

葛洪哈哈大笑，上前挽起陳操之的手，並肩步入道院。

陳操之也很想見地一下那位聞名的抱樸子，當即帶上來震和來德隨那酒保步行去西湖北岸的葛嶺。

葛洪幼時家貧，也是四周求書手抄，今見少年好學，甚是歡樂，道：“好，每次隻借一卷，償還另借。”

陳操之淺笑道：“仙翁，這是第二難了，彷彿應當進道院坐定再談。”

陳操之道：“正想向仙翁就教。”

蒲月初五端五節，陳操之一大夙起床開門，就見小嬋和青枝二婢就已經等在門前，不由分辯拉著陳操之去一樓浴室，要給陳操之沐浴，說這是老主母叮嚀的，因為本日是端五，要以蘭湯沐浴，去汙辟邪。

道童奉上苦茶，這一老一少便答辯辯論起來，陳操之對道家文籍所知未幾，隻要一部《老子》算是頗通經義，其他甚麼《太清九鼎丹液經》、《白虎七變經》、《洞玄五符經》他聽都冇傳聞過，但陳操之有識見，思路敏捷，用後代的化學知識來瞭解葛洪的金丹術，倒能幾次騷到葛洪的癢處，畢竟隱居無知己是很孤單的，胸中學問無人傾訴更是孤單，以是，發如雪的老仙翁大為歡暢，談興濃烈，不覺日已傍晚，天氣昏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