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頁/共4頁]

她的嘴唇本來就潮濕紅潤，連香精凡士林都不消塗。眼睛眉毛卻被李玉細心勾畫了幾遍，這是她第一次畫眉，一向閉著眼，怪難受的。

他翻了一個身，盤在頭頂的長髮落下來，遮住了左臉頰，她伸手想給他悄悄撩開。

她依偎著他，說隻要常爺像現在如許每天來，彆的她甚麼都不想。

小月桂嚴峻地點點頭。新黛玉一拂手就走了。小月桂坐下來，看著燭台上的火苗在增大，感遭到那馬車在大馬路上行駛，騰蹄飛奔，卷裹著一大片令她惶恐的色采而來，靠近了小西門，到了院子外的大門前。她極力止住本身叫出聲，乾脆閉上眼睛，不看四周人在忙甚麼。

席間有人問麻臉師爺。師爺卻奧秘地不出聲。那人接著又問：“冇有開過苞的清倌人！對吧？”

冇有線――牽怨――秋風吹。

常力雄聞聲了，朗聲笑了，點點頭。

上午就有人到書寓送口信，小月桂便開端被人擺佈，從沐浴到換衣，到梳頭抹香油。新黛玉感覺怪了：常力雄喜好做不速之客，一是不讓擺設，都雅欣喜；二是他向來就不讓人曉得他的去處。

她側翻過身材，臉轉向常力雄，身材垂垂靠近他，最後英勇地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我勸卿――今晚――酒兒醉。

新黛玉神采奕奕地走進房，四下打量了一圈，奇特如何還不點燭？

走到樓下廚房，她瞥見玉輪如彎刀斜掛在天空。遠近一片寂靜，偶有馬車噠噠的蹄聲，彷彿從另一條街上傳來。

四馬路中段很氣度的一幢屋子裡，鼓譟熱烈非常。這是一家酒樓，有個包間很廣大，坐得滿台客，被叫來出局的藝妓或坐或站。他們的眼睛全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名妓身上，她繡花綠衣，紅裙微露一對三寸弓足，評彈撥絃唱聲清澈，餘韻低徊。她的纖纖玉指急撥慢彈，細聲長吟。每個音都拖三個圈：

溫和的燈光透過帳紗來，常力雄睡著了，安靜地打著鼾。她抬起家，細心看他裸著的胸，之前她重視到他一身錦緞一樣的好花繡，現在纔看個細心：左鳳右龍，綠藍相間，鳳羽龍鱗，色采光鮮，圖案做得真詳確。他曾說，這是熬了好幾個月的刺痛流血才繡成的。

被客人叫出局的妓女除了獻藝還要襯托氛圍：添菜斟酒，依偎著客人時，風情萬種。這批藝妓，用心腸湊興，嬌聲嬌氣地幫著身邊的男人喝酒行令，借醉掩羞，扔出挑逗調皮話，逗得滿席大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