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頁/共3頁]

黃佩玉彷彿平生從未見過一個女子，如此豔光四射，穿戴得如此大膽，卻又說不上有甚麼不得體。他一時不知如何說話。正巧酒保出去，擺茶具和餐巾，解了一時之窘。

黃佩玉色眯眯地盯住筱月桂，漸漸地說：“全部上海灘都曉得，是我！”

筱月桂轉過身來，仍然東風滿麵地說：“看來你想當然，以為我必然會同意當你封的‘王後’？”

但是她必須保持一點自負，不然這個男人會以為甚麼都能夠用錢買到。她慍怒地站到視窗，看姑蘇河對岸的點點燈火，一向漫到外灘和黃浦江上。

“我看本地灘簧，與京昆異趣，看起來很像文明戲，有西洋風格。我找幾個弄新劇的留門生來給你們編一些新戲，讓這個劇種更上一層樓。”

她說：“第二呢？”

黃佩玉彷彿真是事前用心想過他的打算，也能夠他隻是被將了一軍，憑天生腦筋快，敏捷地轉出了動機，敏悟到用甚麼東西才氣打動麵前的這個女人。他的身子朝筱月桂這邊偏了偏，侃侃而談起來：“我有三點打算。第一，我跟先施屋頂花圃的老闆已經談妥，請快意班去演出。彆的，我正參與籌建大天下遊樂場，我以為該當在內裡專設本地灘簧廳，建成後供快意班去演出！兩個處所的房錢都不消預交，票房三成，兩不虧損。”

“黃老闆不抓我進巡捕房，才真是不輕易。”筱月桂半開打趣地頂了歸去。

“你既然曉得我想甚麼，我但願你也是如此想！”

黃佩玉拍鼓掌，候在門外的酒保聞聲從速走出去，到他們桌邊，黃佩玉點菜讓酒保去籌辦。

聽到黃佩玉這句昏昏然的吹牛，筱月桂皺了皺眉頭。她端起茶杯，喝了一點水，等了半晌才說：“那麼，誰是上海王呢？”

這下子說到筱月桂內心上了，這個黃佩玉喝過洋墨水，人也是一等聰明，明白如何點中她的關鍵。她有些打動，咬了咬下唇，差一點流出了眼淚，忙低下頭看那茶杯的粉黃花邊。平靜了一會兒，她說：“那就太好了。第三呢――”不等黃佩玉開口，她就說了下去，她內心的話已經憋不住，“我們的戲一向叫何為麼花鼓調、東鄉調、本地灘簧，連個正式名字都冇有。我們不能老被看作鄉間人的戲，我們是真正的上海的戲――上海人本身的戲。”

“那麼我們構造一個申曲改進社，頒發申曲改進宣言。”黃佩玉接下去說，“你看要多少經費？”他彷彿要從身上掏支票本。

我分開房間還是不分開？她在內心問本身。當然不分開！這是本能地答覆。她不成能因為男人一句話，就放棄等候了多少年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