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第2頁/共6頁]

一樣大感不測的蕭時弼看了他一眼，又將啞忍地看向那三人，繃緊著臉道：“起吧，還想遲誤祖宗的香火不成。”

蕭時弼冷酷地哼了聲，地上兩人趕緊拜了拜拍膝拍腿地爬起來，蕭輝長長地籲出口氣，蚊聲道：“我還覺得要被扔進陋室裡抄家規呢。”

蕭徽之以是對她這個“表兄”印象深切，並非因他是士族後輩中可貴一見的情有獨鐘之人，而是一年她來幽州蕭家老宅裡避暑，誤打誤撞地撿到了幾乎被餓死在房中的蕭輝……

“怪不得大爺總說你冇端方，見了兄長冇尊稱也罷，還埋汰上了？”張懿板著臉毫不包涵地諷刺他。

鐘聲複興三下，比稍頃前要短促上幾分。蕭輝的步點更倉猝了，一起上好像脫韁野馬般橫衝直撞，所到之處皆被他掀得人仰馬翻，他頭也不回地應道：“慢不得啊！早退了要吃家法的！”

湘夫人眼看蕭徽這一關是難過了，適時出來替女兒得救：“香火時候未過，乾脆冇有遲誤正點，大人便寬宥他們這一回。三娘才病癒，腳程慢些也在道理當中，您看她膽兒小，都被您給唬住了。”

“你可省省吧，大爺冇罰你還會去罰三娘？”插話的人是多日不見的張懿，蕭輝詫異地咦了聲轉頭看他，“你這個書呆甚麼時候返來的？”

祭祖以後，氛圍霍然活泛了很多，蕭家乃大業別緻之秀，族中後輩意氣風發遍及各省各道，逢年關相見少不得話一話幼年光陰、道一道一年委曲。大業由太皇起男女之防不比前朝，族中姊妹兄弟相簇結伴，笑語盈盈一堂。

在大業，冬至那日非論凹凸貴賤、天孫布衣，舉家高低皆要向先祖祭奠供奉香火，隻不過淺顯人家冇有蕭家端方嚴苛罷了。

大族的祭奠老是古板而冗長，但是與她跟從著母皇去泰山祭天比擬完整不值一提，安循分分地等著餘下各房一一上完香，蕭時弼領著世人朝著層巒疊嶂似的靈位深深拜了三拜，他轉向蕭氏族人肅容道：“自本年起不比昔日，外朝中事各位叔侄多少清楚，而現在局勢我蕭氏舉步維艱，望各位矜持自勉自勤，不負祖宗留下的這座三敬堂！”

湘夫人幽幽地感喟了聲，與蕭徽道：“給你小叔與永清姑姑上炷香吧，這兩人……唉。”

之前的蕭徽木訥少言，與旁係兄妹冇有多少話語相談，一人冷靜走在背麵，冇兩步有任何喊住她：“三娘，你留一留。”

蕭輝也溫馨了下來，他抬頭看了眼青簷高瓦外的晴空，雪後的陽光冰冷而刺目，他回顧看了一眼天井深深的三敬堂，喃喃道：“越是這般，三娘入長安後怕是越要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