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肆】[第1頁/共4頁]

玉清子對他的反應已經司空見慣，沉默路過他身邊時停頓了半晌：“永清殿下的薨逝於太皇不啻於驚天轟隆，太皇年齡已高，殿下不該在此時與她置氣。”

“……”

她實在心胸幸運，以太子侄兒對她另有對蕭家的敵意，毫不會等閒讓步這樁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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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書省內，鬚髮皆白的韋庭芳各式焦心腸等待了好久，派去刺探的人來回走了三趟，正等得耐煩全無時外間畢竟響起同僚們惶恐施禮聲，李纓撩了簾子而入，他趕緊迎了上去，本想體貼兩句到嘴邊倒是重重一歎，甩袖道：“殿下此前來時老夫與殿下說過甚麼，殿下莫非全忘了嗎？皇後讓您來東都是為了安撫太皇，而不是與她爭鋒相對，惹得她雷霆大怒。是，蕭家女兒入主東宮對今上皇後和對您都是大倒黴，但說到底不過一個女人罷了。”

屏風之上簪花仕女執花回眸一笑，嬌媚風情當中又自帶一抹天真活潑，李纓看著那雙眼睛，自嘲地笑了笑：“蕭氏女兒各個心高氣傲，願不肯嫁入東宮尤未可知。”

蕭徽自是不肯意嫁入東宮的。

日光暖融了一頁瓦當上積雪，鬆鬆垮垮地垂落下來，剛好墜在簷下人的衣衿之上。雪水冰冷，順著那人後頸流入衣內，可他卻似分毫未覺，還是巋然不動地跪在白玉階上。

兩京當中，依傍大運河的東都在這個季候比遙遙相對的西京稍顯得暖和潮濕，稀少漫衍的大小湖泊眾星捧月般地將層迭巍峨的紫微宮拱於萬象山上。

“這便是了。”韋庭芳鬆了口氣，平心而論於公於私他都不肯李纓娶蕭氏女，太皇即位以後幽州蕭氏自此平步青雲，族中後輩遍及朝內。數年前太皇雖還政於今上，今上也成心汲引種植其他世家與布衣後輩，但畢竟還是光陰太短。現現在再迎娶一名東宮妃，韋庭芳不得不承認，即便那位殿下死了也留給了他們一局好棋啊。

李纓額角與暴露的脖頸都掛著精密的汗珠，唇色微微發白，對施禮的玉清子恍若未見。

蕭徽的聲音與本來永清完整分歧，永清的聲音是潔淨清透的，她的父皇曾誇過她泠泠之音，聲如凍泉。而蕭徽呢，明顯生善於北方，卻天生一副南邊女人家的糯米嗓音，輕柔嫩軟，揚出聲兒來拖著一點甜甜的尾音。

玉清子歎了口氣，輕巧的袍擺如出岫之雲飄但是過，瞬息後不見了蹤跡。

“罷了。”玉清子微微擺首，“今次貢上的大還丹亦有安神之效，何況,太皇是芥蒂，藥石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