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拾陸】[第1頁/共4頁]

上皇斜倚在榻上搘額養神，聞此言欣然笑了起來：“永清的目光不錯，給太子挑了個恭和嫻美的佳婦。我已天年不愈，隻盼兒孫完竣，若能再抱一抱重孫兒那便是再無所求了。”

八尺寬的沉香木架立於妝台以後，橫杆上晾著一匹垂及空中的青色鸞紋鈿釵禮衣，司衣領著一眾女史圍著禮節停止最後的檢察與修整。驚嵐端來茶點布與案幾上，韋皇後轉頭看看禮衣笑與蕭徽道：“這禮衣是本宮著辦的，大婚平生一次，本該與你商討纔是，但是那幽州深居東北，婚期定得又短促，便冇征得你定見。你瞧著可還喜好？”

皇後悄悄唉了一聲：“我的孩兒我最是清楚，你不必與他美言。太子少時盤曲，生就一副孤介冷僻的心腸，當初是我諫言陛下讓太子去火線磨鍊，冇成想返來後更是少言寡語，連我這個為孃親的偶爾都猜不透他的心機。”她憂愁而希冀看向蕭徽，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今後怕是要難堪你了，多伴隨開導太子，民氣非鐵總有回春時。我在此便是要多謝你。”

天子閉上眼，狠狠一咬牙奪過紫砂盞一飲而儘，胸腔狠惡地起伏，喘氣聲好像瀕死的野獸般粗重絕望，左手緊緊揪著衣衿俄然悔怨方纔未能與皇後多說上一句……

“母後經驗的是，兒臣知錯”天子焉焉垂下腦袋，不敢再多置一詞。

他從恍忽裡驚醒，忙道：“母後恕罪，兒臣方纔揣摩太子的婚事，想著是否另有疏漏之處。”

“你這孩子，明日便是我李家媳婦兒，還一口一個娘娘可不生分。”皇後開初第一眼看到蕭徽亦是入迷，但相談幾句愈發感覺她和順恭敬，實在是個討人愛好的孩子，“與太子普通叫我母後便是了。”

“母後倒叫我惶恐了，”蕭徽采著一口糯米似香軟的嗓音，“三娘既為太子妃，伴隨夫君解其煩憂乃是本分。”

然閱信後的李纓麵色如常尋不出端倪，指間已無信箋蹤跡，看來已落了個化為齏粉的慘痛了局。李重暗歎，永清公主的死對大業兩都各方局勢產生了極深的撼動。因著她親信三千，紮根於朝中的權勢深厚，那種撼動至今未能完整閃現出它翻天覆地的力量。跟著那位蕭家太子妃的到來，統統醞釀在澎湃暗潮下的牴觸慢慢走上明麵與激化。

染成杏色的薛箋，比絹紙輕浮，又厚重過熟宣，李纓拆出一角，神采飛揚的小楷躍但是出。紙上筆跡寥寥，李纓一目掃去儘收眼底，一絲錯愕轉眼即逝。避嫌遠立的李重等了不過斯須，便聞聲李纓道：“再去看看其他寶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