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包穀地一夜[第1頁/共3頁]

“嫂子，三剛哥返來冇？”

傻達子嘟囔，“冰西瓜冇吃哩。”

春把戲呼道：“吃了冇，一起吃。”

春花笑罵道：“好個屁，冇聽你叔說看運氣啊。”

“不了，剛吃哩，我來借旺大爺的火銃子，早晨去守包穀地咧。”

但是離看棚另有半裡地，黃豆大的雨滴就砸下來，敲打在臉上身上脆生生的疼，癢酥酥的麻，另有些莫名的暢快。

何葉正涮鍋，兩個屁孩子拿著捲菸殼疊的牌巴子在地上輪番扇，瞥見他齊聲喊叔。這兩孩子一個比一個玩皮，名字叫的也奇葩，大的叫鬥聖小的叫大聖，你說這兩孩子能不調皮麼？

趙三剛也抓瞎，隻能悶悶地抽菸。說出去打工供奇子唸完大學，但是這小子跟冇斷奶的娃兒一樣撇不開爹孃，這要咋整嘛？

“他姥姥，說下就下啊。”方奇撒開腳丫子緊跟著趙三剛一起疾走向西山凹的看棚。

趙三剛抽了一隻煙還不過癮，從柱子上取出旱菸袋狠狠剜了一鍋子菸葉點上，吧嗒吧嗒抽了幾大辯才爽過勁兒，“娃兒冇娘，說來話長，暮年旺大爺但是村裡采藥人，家裡比其彆人家敷裕，纔給三個兒娶了媳婦。厥後封山育林嘛不讓進山，他就打獵，冇打多久，又不讓打……特孃的，守著個寶貝疙瘩不讓弄，還弄球哩！一說就是幾十年風景咧。”

三隻豬獾渾然不覺，以它們經曆，這辰光棚子裡應當冇人，能夠放心大膽地大吃一頓。

馬燈被暴風吹的吱嘎吱嘎響，風捲著暴雨一瀉如柱，雷聲隆隆電光霍霍，好似要將幾個月的雨水一骨腦地全倒下來。

方奇往木桶裡一摸樂了，“傻達子不傻，還摘倆瓜冰著咧。”捧出來剖開揀個最大的給他，“快吃，吃了睏覺。”

方奇舉舉火銃，“冇事，隻要敢下來，我放它一槍，冇準明天就能有豬肉吃咧。”

趙三剛朝南邊一看，可不是，模糊還傳來雷聲，禁不住臭罵道：“造他爹，乾了恁多天，老天爺終究開麵兒，我們快走，彆淋在野地裡。”

“轟”地一聲悶響，火銃子噴出一股火焰，射出傘狀的鐵砂子打在包穀上嘩啦啦直響。

拿了衣服兩人朝著西山凹走，夏夜濃黑如墨燠悶非常，他倆又是一身的汙汗。青蛙蟲子在草叢裡歡聲大唱，他們走路聲轟動那些蟲子們一個個嘎然收聲。

趙三剛拿毛巾擦乾身子換上潔淨衣服，坐在稻草上又摳出煙來抽，看著內裡的瓢潑大雨唸叨著：“下吧下吧，給老子可勁兒下，啥時把水田裡也下滿了，老子給你燒香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