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3頁/共7頁]

孫拉處扶著李福泰剛到馬號裡，林中秋就指派林連文送來一小壇陳釀，說是讓孫管家好好照顧李福泰。李福泰笑了笑，說：“好，我在這裡感謝他了。拉處，翻開來，送我一程。”孫拉處翻開罈子，先給李福泰倒了一碗，剛給本身倒呢，不防李福泰一腳將罈子踢翻。

“你還是識相點吧！你的屋子裡塞滿了槍，黨讓我把你們都殺光。我給黨下了話，求了情，才留下了你的一條小命！”王安良的臉有些扭曲，眼睛裡燃燒著鎮靜的火光。

李福泰不虧是李福泰，他伸出他那隻儘是厚繭的腳板，在那副圖上蹭了蹭，那副圖就成了一團黑。

這時候，從不遠處傳來了林中秋的說話聲，“這麼好的氣候，甜甜也該把娃娃抱出來呼一口新奇氛圍了。”

李福泰一把拉住了孫拉處的手，“兄弟！咱喝最後一碗告彆酒，逢年過節吃肉的時候彆忘了老哥啊！”

那天早上，李福泰早早套上牛車去給山地裡拉糞。那日不知怎地，牛快到地頭上了，卻不往前走了。它把頭低低地靠著空中，彷彿在考慮前麵該走不該走。李福泰急了，朝牛屁股上抽了幾鞭子，牛龐大的肺葉收回了一聲降落的呼嘯，頓時水氣從它的鼻孔裡直冒出來。而它的四蹄卻涓滴不肯挪動。李福泰還想再打，又怕打傷了不好交差。李福泰想了想，就倒拿著鞭子，把個鞭杆朝牛的肛門裡捅去。他想如許一來牛身上不會有傷，冇有人曉得他經驗了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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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泰神采有些凝重，他語重心長地對孫拉處說：“兄弟，有句話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我替人當差，還不是為了兩個錢。但舒家的家財，是勾魂的無常，你我如果有那籌算的確是狗吃油渣――享了個汪，弄不好又是狗咬石工想挨一錘了！說不準連小命都得搭出來。周馮兩家，明爭暗鬥，說穿了為的是‘千年神柏’下的這塊風水寶地，另有這謎一樣的萬貫家財！”

孫拉處冇有想到，冇等得翻過臘月門李福泰就要走上不歸之路。他更冇有想到的事，李福泰的命竟然因他而處理。

這是狗日的王安良的臉。

王安良蹬掉了一雙爛幫子鞋，“吱溜”一下上了炕。他從炕蓆上抽了一根竹篾子，拿在嘴裡吮著。孫拉處又道：“我曉得你是不平我當支書，這不還冇定嘛。今早晨我就給黨說，我本來就當不來。”王安良把竹篾子咬在嘴上，一說話一動一動的，“黨咋跟我王安良一樣儘乾的夜活兒？我今晚去不了，你去就說――就說我老婆生娃咧。”孫拉處冷冷地說：“王安良！你不要把事做絕了。甜美甜不會給你好果子吃，你再和她這麼搞下去，黨不會不管！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你衡量衡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