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怪賜伐毛洗髓[第1頁/共3頁]

“兀那廝，山怪咋啦，俺欠你錢了？”小人冇好氣地橫了王子喬一眼，扭過甚，對支狩真拱拱手，中氣實足隧道，“這位小相公，小老兒阿蒙有禮了。”

“你這殺才身上一股子肮臟味道，恁地難聞！”阿蒙忙不迭地跳離王子喬，捂住鼻子，揮動篙子表示，“快上另一頭待著，彆湊過來！”

“小相公，你恁地是個不利落的人？俗話講，‘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小老兒瞧你紮眼，美意幫你一把，莫要當作了驢肝肺！你再這般算計，俺可要拍拍屁股走嘍！”阿蒙撇撇嘴，把篙子敲得啪啪作響。

支狩真眼睜睜瞅著小人逆流而近。他大抵一尺多高，頭戴一頂蒿草卷的小鬥笠，身披棕葉織的小蓑衣，光著根鬚狀的深褐色小腳丫。他站在蕉葉編的筏子上，弓腰蹲步，雙手撐篙，筏子貼著水浪工緻穿越，直至靠近袋豹，才一點篙子，緩緩停下。

風雨如磐，山澗每一刻都在暴漲，沿著斜坡往外灌，延長出一條條縱橫交叉的溪流。

“那就叨擾老丈了。”支狩至心念一轉，舉步就筏。若這怪心存歹念，就算臨時擺脫，也會膠葛著下黑手。反倒不如置於明處，更易防備。

支狩真隻覺一縷陽氣透出鬥笠，遊走滿身，暖融融的好不舒暢，連濕衣都敏捷乾透。冇過量久，鬥笠又披髮氤氳藥香，芳醇平和，沁入心脾，令支狩真疲意頓消，腹中也冇了饑餓感。再過半晌，一滴滴清冷異物從鬥笠排泄，投入支狩真頭頂心。他滿身一凜，毛孔膚竅紛繁伸開。忽地，一口濃痰衝上喉頭，支狩真驀地咳出來。

王子喬這才瞥見了小人。他仰著腦袋，揮著篙子，一個勁吹鬍子瞪眼。大半張臉都被亂蓬蓬的茶青色鬍子遮住，一對眸子子鼓出眼眶，碧綠通透，矯捷轉動。

袋豹深埋下腦袋，喉中收回臣服的哭泣聲。王子喬跨出肉袋，順手摺葉為傘，目光掃了掃四周：“不讓王某瞧見，就躲得了麼？”嘴唇爬動，唸唸有詞，左手中指、拇指相扣成環，向前探出。

阿蒙熟絡隧道：“小相公急著趕路嗎？隻是這當口雨下得緊，山路甚是難走。小相公不如上筏子來，由俺捎一程，保你又快又穩妥！”

“本來是個山怪。”王子喬森然道。怪者，無父無母，稟山川大澤靈氣而生。他們樣貌異俗，性子獨特，身懷各種天賦神通。最奇特的是，怪並非大家都能瞥見，隻要有緣人方可得遇。

少年江淹半夜舞劍，有怪窺之，贈其五色神劍一柄。江淹就此劍術大進，申明鵲起，被譽為最有能夠應戰羽族劍道的人類天賦。數年齡後，此怪索回五色神劍，江淹劍術再無寸進，直至泯然世人，淪為“江郎才儘”的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