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菩提往生(3)[第1頁/共6頁]

厥後，鳳九在鼓勵糰子與他父君爭奪她孃親陪寢權的過程中，信誓旦旦地將這事理傳給糰子：“做神仙，最首要就是不要臉，不要臉的話，做甚麼事都能勝利。”

東華瞥了鳳九一眼，會心道：“既然如此，那就給你做記念，不消償還了。”

鳳九伸手拂開首上的繁花，一邊連連感喟連這麼難的經文都記著了，這一日一夜的佛經也算冇有白抄，很長了學問；一邊四周張望一番，思忖著逃了這麼久，一身又累又臟，極是睏乏，該不該寬衣解帶去娑羅雙樹前麵的汪天泉裡泡上一泡。

鳳九小的時候，因他阿爹阿孃想再過一些日子的二人間界，嫌棄她礙事，有很長的一段光陰，都將她丟給她的姑姑白淺扶養。跟著這個姑姑，上樹捉鳥下河摸魚的事，鳳九冇有少乾，有一回還趁他小叔打盹兒，將他養的精衛鳥的羽毛拔了個精光。

鳳九已將乾爽的外袍脫了下來，正自顧自地疊好籌辦物歸原主。

卻又被東華叫住：“喂，你少了個東西。”

四海八荒的青年神仙們三五成群地點綴其間，打眼一望，百十來位老是有的。一些慎重的正小聲與同僚敘話，一些心急的已仰著頭直愣愣盯向苑門口。兩三個輕易處理，四五個也還勉強，可這百十來個……鳳九內心一陣發怵，饒是她一貫膽小，腳挨著地時，也不由得退後一步，再退後一步，再再退後了一步。不遠處白淺的聲音似笑非笑地響起，對著一旁恭謹的仙侍道：“哦，我看，乾脆把她給我綁起來，說甚麼也得撐完這場宴會，可不能半途逃了。”

正要暗自地鬆一口氣，東華跨登陸的一隻腳卻頓了一下，頃刻，外袍一滑對著她兜頭就蓋了下來。

忍辱負重的冰坨子一樣的笑終究從鳳九臉上跌下來，她一時不知做何神采，愣愣道：“為甚麼？”

鳳九緊緊貼著池壁，即便臉皮一貫有些厚，此時也感覺難堪，神采青白了好一陣。好歹是青丘的女君，很快就平靜下來，乃至想要做得平常，平常到能安閒地同對方打個號召。

她愣愣地扯下頭上東華的白袍，目光所及之處，玉輪門旁，幾株無憂樹在月色下輕緩地招搖。

東華接過迷穀不知從那裡泡來的茶，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道：“不可。”

鳳九伸出水麵去取娑羅花的一截手臂，頃刻僵在半空。

這一日的這一樁事，很快傳遍了九重天，並且有多種版本，將東華從三清幻景裡拉入十丈塵凡。

她微微喘了口氣瞥向來時路，確切冇甚麼人影，隻見銀河迢迢，在金色的夕暉下微微地泛著粼粼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