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頁/共4頁]

本日裡天氣並不好，下午便揚揚灑灑下起鵝毛大雪，直到深夜還是下著，佟兒坐在火盆中間剪著幾朵窗花，我則坐在書桌前看袁熙的來信。

她鬢間的白髮彷彿又增加幾分，眉間垂垂軟下來，哭道：“婉若，我們娘倆卻這般命苦，如果有逃命的機遇，你就逃吧。”

婆婆言儘於此，已是泣不成聲，我實在不曉得說些甚麼安撫她，人各有誌，存亡也實在不能強求。我道：“母親，既然齊媽媽已去，我們就把她好好安葬，您要節哀。”

婆婆端坐在明堂上，看我來了，好幾日未曾見過的精力。她淺笑著衝我招招手，表示我疇昔。

轉回身，婆婆對我點點頭，我道：“母親，我扶您歸去。”

婆婆安好體健，府內大小事件籌劃有方，為妻深有愛護之。夫心繫百姓，乃幽州千民之福，望夫能護一方百姓安樂，不負百姓所望。

鄴城是袁家的盤距地，守城表裡雖算不上銅牆鐵壁卻也很難攻陷。隻是公公歸天後，袁尚與袁譚為爭奪鄴侯之位而勢不兩立，他本留守鄴城，卻在不日前揮軍撤離鄴城，一起直逼平原，企圖剷平大哥袁譚的權勢。

將筆擱置，忽聽院中有孔殷腳步聲，繼而有下人們的竊語。聽到內裡吵嚷，佟兒放下剪刀對我道：“蜜斯，我去看看甚麼事。”

婆婆的身材每況愈下，大哥和二哥的仇視對她打擊比齊媽媽的死更大，本來還尚豐腴安康的身材更加瘦槁，每日守在她身邊，俄然就萬分憂心。

妻日日思君，心有千言萬語，隻盼君返來與君訴相思。

她神采有些慘白，嘴唇許是凍的，有些青紫，顫抖著道：“蜜斯，齊媽媽冇了。”

剋日幽州一帶草寇流竄，為夫心繫百姓，常常夜不能寐。思及政局混亂，寺人當道，時有發難，便心有慼慼焉。

雖說與婆婆相處時候僅僅一年，倒是對她恭敬萬分，婆媳之情也是越加深厚，看她這般難受，一時也是聲淚俱下，難以矜持。實在更多的是，麵對滅亡和家破之時，不能言之的悲慼。

我歎一口氣，道：“佟兒，起來，我們去看看。”

她點點頭，看看佟兒手裡的糕，道：“婉若，我昨早晨一宿冇睡，思來想去還是不能讓你留在這裡。我這麼大年紀，也活不幾天了，但是你和熙兒才結婚一年，連個孫兒也冇給我留下。”

之前曹操也曾攻打鄴城，卻敗於袁尚手中，隻傳聞厥後曹操撤兵後，聘袁譚之女袁靈為兒婦，聽著倒彷彿很有聯盟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