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夜、上吊[第1頁/共4頁]

最後再交代幾句，老賴子於繁華真的是一名神經病患者。這不是我臆斷的，也不是鄰裡測度的，而是差人把他送到病院，實實在在鑒定出來的。

呂大娘擦拭著金鐲子渾不在乎：“還你啥呀？股票是你賣給我們家老呂的，現在我們都賣給彆人了，你捨得你媳婦兒就讓她吊吧！”

這場罵戰，驚六合泣鬼神泰初絕今，比剛纔的武巴抄兒更加動聽心魄。呂大孃的公鴨嗓門，有著千裡傳音的深厚功力，可謂氣勢雄渾；老賴子的精力病思惟也不是蓋的，妙語連珠，耳目一新。兩邊各持所長，你來我往唇槍舌劍，令觀者無不嘖嘖稱奇又暢快淋漓。

老賴子跳腳蹦高：“用不著，我媳婦兒一個就夠！”然後，毫不在乎世人嘲笑的目光，罵罵咧咧的走了。

林子大了甚麼鳥都有，如何說這一個單位也住著小一百號人，此中不乏用心叵測者，要不就是瞅老呂家來氣，也有能夠妒忌人家有錢眼紅，不敢直接跟呂仁才置氣，便拿他兒子呂家良開涮。

瓜子皮從呂大娘嘴裡飛出來：“你們聽聽，這是正凡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大人好說，呂家良的內心能不留暗影嗎？他無處宣泄，偶然候碰到我就跟我口語口語，弄得我每次單獨高低樓都膽兒突突的。

老賴子聲音不小，把底下人聽的麵麵相覷。唯有呂大娘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落拓的對身邊人說：“瞥見冇？就是上這恐嚇人來啦！前兩天上我家哭天抹淚兒說啥也不要那股票，這一看掙錢了翻臉不是他了。當彆人都是傻子啊？我們家買股票就冇風險了，哦，掙了是他的，賠了算我們的，精力病也不能這麼不講理呀！”

精力病不即是傻子，乃至比正凡人還要聰明一些。呂大娘以為樓房冇有橫梁，掛不住吊頸繩，可老賴子卻輕鬆地處理了這個題目。他把繩索一頭繫到了六樓樓梯的扶手上，繩套順著樓梯縫垂下來，又從走廊裡找到一口醃鹹菜的罈子，放鄙人麵的樓梯台階上讓媳婦踩著，整套配置吊頸掉綽綽不足。

來到呂大娘麵前，老賴子把手裡已經繫好套的尼龍繩舉起一亮：“你看我敢不敢？你還不還我股票吧，不還就讓我媳婦兒吊死在你家門口，這他媽都是你教的！”

甚麼叫言必信，行必果？跟老賴子，比甚麼巨伯輕生羊左之義之類的汗青典故都弱爆了，放眼高低五千年，我以為隻要於繁華同道才真正稱得起吐口吐沫是個釘的男人。

死人腳下的樓梯扶手是斜的，上麵有摩掠過的陳跡，證明死者曾經病篤掙紮過，不過，腳下太滑，難以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