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澡堂子[第2頁/共5頁]

引繩而絕之，其絕必有處。在坍塌之前，一塊水泥塊恰好堵住了耗子們平時出入的通道。天生有預知危急本能的耗子們派出鼠群中的懦夫先頭探路，懦夫誤打誤撞，從地漏裡頂水遊了出來，先咬了我的小嫩足，又啃了那大哥的臭腳丫子。可誰能想到混堂底下能鑽出耗子來呢？便都覺得踩到了碎瓷磚。

我爸果斷不信：“澡堂子裡哪來的大魚啊？你是不是踩著啥了？”邊說邊把我放到池邊坐好，舉起我腳察看，“咬哪了啊？”

男人一看辦理員這態度，更不乾了，把受傷的腳往前一遞：“咋地了？你看你那破澡堂子，把我腳劃這大口兒？”

人們一股腦跑到內裡，路過的人當時就看傻了，十幾個大老爺們赤條條一絲不掛鵠立在四月初春的北風中瑟瑟顫栗，是一幅何其壯觀的畫麵？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遠親不如近鄰，近鄰不如對門。要不是這麼有任務心的李大爺，我八成早就廢廢了。

說實在的也就是幾秒鐘，隻不過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大師不曉得過了多久，耗子便群跑光了。澡堂子的空中溜潔淨，連根耗子毛都冇剩下，隻留下一堆光屁股男人，抻了胳膊扭了腰哼哼唧唧膠葛到一塊趴不起來。

我爸嗬嗬兩聲表示附和，想把我塞回池子裡再泡會。可我說啥也不下去了，早上我就讓瘋子恐嚇了兩次，加上晚這回，我那脆弱的小神經是經不起如此折騰的。

我爸半天冇緩過神，硬是舉著我直到地下那一堆人艱钜的分開，然前麵麵相覷。可這場不測還不算完，大師來不及會商一下剛纔究竟是如何檔子環境，澡堂子內裡又傳來霹雷一聲巨響，也不曉得哪位嘴快冷不丁冒出一句：“地動啦，快跑哇！”

主任看我媽毛愣三光的領著我從內裡出去，揮揮手，意義是讓我們娘倆疇昔。我媽遇見她有些嚴峻，估計是主任曉得她冇告假就從崗亭上跑了又領孩子來上班，得找茬刺嘍兩句。冇想到主任隻黑著臉說：“給瑞士加工那批活焦急趕出來，明天早晨咱車間全部加班！”說完拿眼角翻瞪我一眼又著補一句，“本身的事從速措置好，彆當誤事情！”然後扭著屁股倔嗒倔嗒走了。

下午無話，我誠懇巴交的看著我媽在七八十米長的台板上來回拉布，一天少說也得走個百十來回，的確非常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