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鎖門[第1頁/共4頁]

我越合計越驚駭，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脫鞋上床把腦袋往被褥摞子裡一紮。就像有導演安排好的似的，我腦袋剛蒙上，拍門聲又響了。我假裝冇聽著，不理睬。持續悶頭裝鴕鳥。

李大爺也曉得我家根基環境：“大光啊，你本身擱家呢？”

固然從小到大我並冇捱過真正意義上的打，但我還是怕了，長記性了，再買雪糕都要繞著瘋子走。

打那今後，我每次買完雪糕都會特地給瘋子咬一口。為的隻是那群普通老太太們“誇”我那句“孩子挺好，不護食”。

我在門裡一聽是李大爺，膽壯了起來：“大爺，我爸冇在。”

瘋子的邊幅不消多費筆墨描述，百度一下“冰封王座”四個字，瘋子跟搜刮出來的海報根基一模一樣，隻不過瘋子的頭髮是黑的。不管春夏秋冬，瘋子始終穿戴一件看不出本質，還翻著棉花套子的破棉襖靠在樓根底兒下曬太陽，很溫馨，很孤傲，不說話。彷彿夏季不曉得冷，夏天也不感覺熱。如果不是彆的小孩悄悄奉告我那是個瘋子，我隻會感覺那是個埋汰的怪人。或許我在寫彆的橋斷時多少會融入一些假造和誇大用以彌補印相中的殘破，但瘋子絕對就是實在的模樣。

我被問茫然了，搖點頭。這時，瘋子俄然嘎巴嘎巴嘴，用手指指我的雪糕，瞅那意義惟吃。

明天不測跟瘋子打上照麵，我內心一激靈。低頭裝冇心眼子，想繞開她。可道就那麼寬，我再躲還能躲哪去？瘋子瞥見我，渾濁的眼睛閃出光，臉上還掛著笑。五六歲的我闡發不出當時她的笑容中異化甚麼深意。現在回想起來，那是一種滿足中帶著些許等候的笑。

因而，我拿定主張籌算逆著人群往第一現場鑽，歸正都跟救護車走了，恰好把爆炸的處所給騰我出來。

幾秒鐘後，那雙露著腳腕的破氈子底燙絨麵棉鞋終究擋住我的來路：“小孩兒，你咋冇拿雪糕呢？”

麵對拍門聲，我是冇甚麼脾氣，一向貓在被窩裡不敢轉動，丁點聲音都不出，怕讓內裡拍門的人給聽到屋裡有人。

我小，不太明白事，但曉得“護食”這詞兒不好，常常是大人說孩子摳，冇出息，被家長慣的不像話。老太太們誇我不護食，我內心美滋滋的，也不嫌瘋子埋汰，持續舔著雪糕，得得瑟瑟回家了。

我是真怕了，怕被我媽瞥見我跟瘋子說話，會打折我的腿。我扭頭撒丫子往家蹽，也顧不上瘋子追還是不追。一口氣跑上樓一頓狂砸門。我爸含著牙刷把門翻開，一嘴沫子的問我：“咋地了？跑得喝哧帶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