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齋戒[第1頁/共4頁]

韓孺子剛要起家，跟在東海王身後的寺人景耀上前半步，說：“陛下勿動，這裡是太祖衣冠室，君臣之禮不成省。”

濃墨重彩的畫麵看上去並不慘烈，太祖的軍隊總能獲得一邊倒的大勝，仇敵或是屍橫遍野，或是昂首稱臣，太祖騎在白頓時，體型比其彆人要大很多，一身的威武之氣。

東海王一愣，身子前傾，雙手撐地，這不是下跪，而是為了靠近對方，傳達嗓子眼裡收回的聲音，“彆對勁，你不是真天子，隻是假天子。”

“有甚麼可瞧的，我早就見過了，我還曉得它的來源呢：大家都說冠冕是上古傳下來的，曆經五朝，到現在有一千多年了，實在隻要幾顆寶珠能夠有這麼久的汗青，彆的部位早就換新了，據我所知，武帝的時候就換過起碼七顆寶珠。”

“嘿，你們王家無權無勢，以是想拿我們崔產業背景吧，我纔不被騙……除非你肯將皇位讓給我。”

“不對，是‘還’給我。”

“天子和這冠冕一樣，備受敬佩，卻毫無用處。”韓孺子在靜室裡待得久了，對這些舊衣物生出一點豪情。

“你……見過楊奉嗎？”韓孺子問。

太祖留下的遺物很多，除了冠冕，另有龍袍、靴子、寶劍、快意、馬鞭、玉佩等物，這些東西都太陳腐了，經不起折騰，唯有冠冕偶爾還能拿出來用用。

韓孺子扭過甚，衝著本身的兄弟笑了一下。

他的聲音太大了些，房門翻開，景耀那張麪糰似的白臉探了出去，“太祖在看著呢。”老寺人的身姿與神情畢恭畢敬，語氣倒是不容置疑的。

“這是你的主張。”

整整九天，韓孺子的餬口一成穩定：日出之前起床，由一隊宮女和寺人列隊給他穿衣戴帽，然後前去另一間屋子，由彆的幾名寺人、宮女脫掉衣裳，入桶沐浴，一刻鐘以後換上一套新衣帽，轉移到一間窗明幾淨的小室，跪坐在蒲團上，盯著建國太祖留下的衣冠，直到午後才氣吃第一頓飯，端茶捧盤的酒保有十幾名，食品卻隻要米粥和一點醃菜。

韓孺子在蒲團上調劑姿式，持續麵對太祖衣冠深思默想，這回卻冇法再對著壁畫編故事了，身邊多了一小我，他總感覺本身的設法能夠會被偷走。東海王就在他斜火線，跪在那邊也不誠懇，衣物與蒲團摩擦，收回窸窣的聲響，嘴裡一會輕咳，一會感喟。

“你說過，等你當天子以後就要把我殺死，或者留在身邊。我不想殺死你，以是把你留下。”

如許的餬口被稱為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