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第1頁/共3頁]

夏君玉勉強開口道：“拿來罷。”

這藥量當真是加了一倍，夏君玉的身子入冬後更孱羸了，大夫說這是芥蒂，僅僅吃藥是治不好的。

夏夫人死的那年，夏君玉才四歲，而後季氏將她養在膝下，在外人看來便是視如己出，夏五姐有的，她都有，夏五姐冇有的，她也有。

夏夫人患沉痾，一夜之間人就走了，夏老爺選了看似忠誠誠懇的季氏做填房，以為她會善待這些孩子。

白桃吃了一驚，冇想到夏君玉冇有睡著，將兩人的對話如數聽到了耳朵裡，可她的話，又讓白桃咬緊了唇，落下眼淚。

喝了半碗湯藥，夏君玉再也忍不住攥著衣衿乾嘔起來。

白桃頭也不回，冇好氣的輕聲嗬叱：“你這是又乾甚麼去了？夫人剛喝了湯藥睡下，你返來腳步聲放緩些，免得吵醒了夫人。”

出了正月，齊府的翠竹院就變得更加冷僻了。

再往前一點，她躲在孃親懷中咿咿呀呀學語，季氏甘心對孃親昂首稱臣。

夏君玉長長歎口氣，合上眼，呼吸垂垂變得綿長。

世人都說都城裡的吏部郎中齊大人是個少有英年俊才，當媒人到夏家提親時，夏老爺天然是喜上眉梢，與夏夫人商討後，忙與齊霈互換了生辰八字，定了親。

“夫人，奴婢這就去找大夫！”白桃立即紅了眼，忙喊朱桃：“快去找大夫來！”

要說夏老爺是正四品的都司，夏君玉是他的嫡長女，她嫁給正五品的齊霈，齊霈看在夏老爺的麵子上，也不會對她如此冷酷，畢竟當初這門婚事也是齊老夫人活著時跟夏夫人定下來的娃娃親，兩家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夏君玉俄然展開眼，猛地坐直了身子，嚇得白桃麵如土色，忙握住她的手，喚道：“夫人，夫人。”

朱桃輕哼，不覺得然掃向正擦拭地上汙物的白桃，“姐姐你也真是的，在夫人身上枉操心機，誰不曉得夫人遲早都要去了……”

翠竹院冷僻下來。

湯藥到嘴邊，還未入口，光是聞著苦味，夏君玉就皺緊了眉頭，她幽幽輕聲歎道：“這湯藥更加的苦了……”

至於那芥蒂，天然是齊霈。

白桃見她合上顫顫巍巍的眼，忙替她掖好被角。

白桃諳練的接過湯碗，放在一旁，快速的又走到床榻邊輕拍夏君玉後背，待她吐潔淨湯藥後，才深深歎了口氣，再看夏君玉，已是神采慘白，嘴唇冇有一點赤色，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仍然是阿誰天真爛漫的少女，還冇有嫁給齊霈，齊霈仍舊是個翩翩少年郎，二人未曾互換過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