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1頁/共4頁]

快意奉上茶來，她接了茶盞便順手擱在一側，拉了快意的手，道，“過來陪阿孃坐一坐。”

她的孩子若在身邊，現在約莫也恰是這個年紀。故而她對這個年紀的孩子天然就有一分顧恤。

快意點頭。

徐思道，“我曉得，你們先下去――都下去。”

她心口已然短促的跳動起來，忙就拉起那女人的衣袖來，翻開內裡尋覓暗號――她影象更加闌珊，恰好邇來連眼睛也不大好了。是以手頭活計多的時候，為免混合忘記，她便總順手在做完的活上順手繡個小暗號。不會礙著旁人，但她上手一摸就能摸出來。

宮裡這個年紀的少女，又是個朱紫……

……以是纔要將窗簾也都拉上吧。

徐思等她作答，她沉默了好久，終還是輕聲問道，“阿孃，本日如果我打了三姐姐，阿孃也會這麼和三姐姐說嗎？”

她忙擦去眼淚，笑道，“阿孃冇事，被迷了一下眼睛。”又悄悄端住快意的臉，緩聲問道，“疼不疼？”

徐思停了好久，才終究能委偏言道，“你三姐姐不懂事……”

也不待徐思作答，便緩慢的、逃也似的分開了。

可她的難受又該說給誰聽呢。

快意心中那模糊的痛快立即便消逝不見了。她幾近立時便認識到――她傷到她阿孃了。

徐思便問，“和你阿姐吵架了嗎……”但是目光掃到快意臉上，口中的話不由就一斷。她眼眸已然沉黑，抬手將快意的下頜抬起來，悄悄撫過快意的唇角。

因在寒冬，四下窗子都封得嚴，再將房門一閉，屋裡便暗沉沉的。

快意悶不作聲，徐思便耐煩的等著。她曉得快意是不會將她拒之門外的。

但這一日她已將她阿孃刺傷過一回了。她曉得她若說出口，她阿孃得有多尷尬，多難受。

快意又追加道，“若不是表哥攔下，或許還會再挨一巴掌。”

可她並無旁的去處。

公然不一會兒以後，門便緩緩的、不甘心的翻開來。

快意唇角被琉璃掃了一下，因裡頭磕破了皮，現在便微微有些腫起來，彷彿還略帶了些青。

雖模糊認識到這是那裡，她卻也冇更多的心機，就隻是渾渾噩噩的立在那邊。不知該往那裡去。

恰好大年正月裡，織室這邊粗使宮娥們俱都放了假，她一時竟找不出旁人來問。左顧右盼了半晌，終究還是親人之心占了上風，拉了拉衣衫，畏畏縮縮的上前，問道，“可，但是迷了路？”

快意點頭，隨即又忙點頭道，“……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