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頁/共25頁]

我是曉得，十多年前他從那場絕代災害中倖存下來，可他公司裡的十幾個員工卻冇能逃出那座摩天大廈，另有好幾個好友都不幸罹難，每年的9月11日他都會歸天貿遺址和其他罹難者家眷一起插手記念活動，客歲我提出要去，被他回絕了，他說我會受不了那氛圍。

跳到最後我們都冇力量了，他畢竟是個病人，氣喘籲籲的，可眼中卻仍然很有神采，我們放慢了腳步，也不講究甚麼舞步了，摟著，對視著，越來越慢……感受身邊喧嘩的街道越來越溫馨，彷彿全天下隻剩下我們兩個，六合都空了，我們眼裡隻剩下相互。

耿墨池把目光轉向他的老鄰居死仇家，剛纔還傲慢不羈的，刹時就變得傷感無助，聲音空茫得冇有一點力量，“我曉得你不會讓人收留我，我也冇有抱這個期望，我隻是想遠遠地看著她，教她彈操琴，這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最後的慾望罷了，我不會粉碎你甚麼，也不會奪走你甚麼，因為我現在這個模樣底子冇有才氣賜與她幸運，我有自知之明，這點請你放心。”

我是誰？真的，我是誰呢？統統的統統都變了，環境、說話，另有身份，乃至連名字都變了，彷彿是從一個星球來臨到另一個星球，在這個星球我叫Cathy，是一個叫Frank的男人給我起的英文名字。我本來的名字是白考兒，不過這個名字早在來美國前就被我安葬了，那段經曆，那些事情，那小我，都被我安葬了。我的心就是墳場。

“我想你能夠冇聽懂我的意義，我指的是我在豪情上停業了，”耿墨池不慌不忙，長歎一口氣說，“究竟是兩年前就停業了，落空了最愛，一小我流落在異國，如何能不苦楚啊？在豪情上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失利者，婚姻也是如此，現在我跟一無統統冇有甚麼辨彆，冇有人收留我，冇有人愛我……”說著用心拿眼神瞟我。祁樹禮發覺到了，神采很欠都雅，冷冷地說：“西雅圖莫非有收留你的人嗎？”

每天兩個小時，每小時一百美圓。

體驗館鋼琴課堂裡的學餬口動性很大，明天來的還不到十人，說不定明天就滿員了。學琴的大多是女性，春秋層次跨度很大，從幾歲、十幾歲的女孩到六七十歲的老太太都有。我是少有的東方人麵孔。教員是個四十多歲的德國太太，胖胖的，一頭褐色鬈髮，笑起來特彆親熱，我們都叫她勞倫太太。她非常敬愛，脾氣活潑，一點也不像四十多歲的女人，跟門生相處得像朋友一樣，上課也很隨心所欲。有一次課上勞倫太太不知如何瞄到了我穿的毛線背心，頓時要我疇昔給她看，問我是在哪兒買的，我說是海內的媽媽織好寄過來的。她當即鎮靜起來，連說中國媽媽真好，會織毛衣，其他的門生也都圍過來講起本身的媽媽，因而一節課很快就疇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