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複仇[第1頁/共5頁]

臥梵刹在上林苑以北十數裡處，坐落在芸香峰腰, 有密林掩蔽、古鬆環抱。自太夫人過世後, 令容和韓瑤已有好久未曾出門，帶著飛鸞飛鳳在側, 身後又稀有位家仆跟班，沿蜿蜒山道漸漸走, 因薄雲遮日, 樹影濃翳，倒也舒暢。

“範自鴻一定不會去而複返。”樊衡轉頭瞧了眼漸行漸遠的背影，道：“樊某臨時無事，恰好送兩位一程。韓大人臨行前也曾叮嚀，叫我留意府上安危，無需客氣。”

飛鸞飛鳳報命退至令容和韓瑤身邊，還冇站穩腳根，便聽不遠處又有如雷蹄聲傳來，三名錦衣司打扮的男人奔馳而至，見樊衡對敵，不待叮嚀，圍攻而上。

山間風聲漸嘯，烏雲堆積，霹雷隆地雷聲在天涯響起。

到十歲那年，府裡因罪被抄，他年紀小，被冇入官府為奴，去過石場刻苦，又被變賣到高門大戶。厥後得主家正視，費錢除了奴籍，他又往邊地參軍曆練，傳聞曾與二十餘人扼守一座燒燬的孤城，擊退兩千敵軍。旁人全都戰死，他拖著渾身重傷從鬼門關爬返來，養了半年後回京受賞，進了錦衣司。

利箭分毫不差，射在晁鬆肩胛骨和腰間，令他執韁的手臂遽然向前，微胖的身軀也被利箭的微弱力道帶著撲向火線。

既是如此，也不好推讓了，兩人遂帶飛鸞飛鳳騎馬在前，往梵刹而去。

令容再不遊移，大聲道：“飛鸞，哨箭！”

十數步以外，韓蟄一馬搶先，精甲鐵盔，勁弓在臂間拉滿，蓄勢待發。

範自鴻神采微沉，俄然伸手，取出那錦袋來，抽出半被暗血染透的畫像，鋪在腿上撫平，右手抬起，拿著畫像擺在令容麵前，“是你嗎？”

拐向通往梵刹的小徑, 冇走兩步, 身後卻傳來一陣極快的馬蹄聲, 疾風般掠過兩人身邊，驀地勒馬回身, 倒是先前在上林苑遇見的範自鴻。他在兩人跟前駐馬, 也不說話, 目光輕飄飄落在兩人身上, 半晌後又打量韓瑤。

飛鸞飛鳳搏命抵擋，劍氣盪漾之間，驚了令容的馬，嘶鳴著今後疾退。

韓瑤臉上也帶驚詫。

韓蟄凶煞的名聲不止在都城聞風喪膽，在幾場微弱利落的苦戰後，也讓馮璋部下心存顧忌，何況寡不敵眾，現在晁鬆唯有逃命的份。

這般守勢下，範自鴻哪能抵擋？拚力撐了半晌，便被樊衡長劍抵在胸口。

汴州被圍已稀有日，韓蟄率數千兵馬趕來救濟，花兩日時候攻破外層圍困，而後與死守在州府城池的河陰節度使陳陵合力，不止擊潰圍兵，還追敵三十裡，大振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