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紅豆[第1頁/共4頁]

因馬車還停在筆墨軒外，世人出了小院，踏雪慢行。

“舉手之勞，不敷掛齒，大人客氣。”高修遠笑了笑，“鄙舍寒陋，怠慢諸位了。”遂叫啞仆奉茶，請三人入坐。

――老練。

令容莞爾，“這位是我夫君。高公子前陣子幫過我，特地來稱謝的。”

令容跟韓蟄出來的時候，除了三個伴計在號召客人, 旁的都圍在爐旁喝茶。

朱點略加潤色，竟成一粒紅豆。

……

“不是我逼你。”令容小聲嘀咕。

韓蟄隨便掃過店內安插, 道：“你們掌櫃呢？”

“嗯。”韓蟄淡聲。

韓蟄亦拱手道：“當日內人遭難，多蒙小公子互助，本日冒昧拜訪，是為表謝意。“

……

“您可知高公子住在那邊？”

韓蟄皺了皺眉，“瑤瑤在內裡？”

韓蟄瞥了高修遠一眼，“人家作畫，你也不怕打攪。”

韓瑤聽了驚奇，回身見是韓蟄跟令容，夙來開朗利落的女人竟驀地暴露扭捏之態，愣怔半晌，垂著眼睛不看兩人，隻道：“大哥，嫂子，你們如何來了？”

長案之側，高修遠聞聲這話，唇角微動。

令容本來停在門口瞧一座兔形筆架, 聞聲這對話, 便三兩步趕上去, 笑道：“想跟掌櫃就教些事, 煩勞通稟一聲。”她來筆墨軒已稀有回, 伴計眼尖，倒認得，忙堆起笑意，“少夫人稍等，我這就去請。”

還是跟在韓瑤身邊的丫環最早發覺，屈身施禮。

“隻要明天順道來的，平常不敢打攪。”韓瑤趕快包管。

韓蟄皺眉愈深，待啞仆打起簾子，攜令容進門，就見客堂闊暢，正麵左邊擺著桌案圈椅，右邊角落是作畫用的長案，上頭堆滿顏料紙筆，高修遠躬身站在案邊，執筆劃得出神。除此而外，廳中彆無煩複陳列，四周牆壁掛滿了畫，韓瑤站在東邊牆壁前，當真看畫。

啞仆當即堆起笑意，請兩人入內。

軟語輕笑傳入耳中，高修遠手指微顫，一點硃色平空點在樹下。

高修遠極力凝神，瞧著那一點高聳的硃色。

一場深雪後, 都城表裡銀裝素裹，路上積雪足有兩寸厚，車輪輾上去微微打滑。

“如許大的雪，出城去哪？”韓瑤脫口問出，驀地覺悟過來，從速閉嘴。旋即調轉馬頭，一聲不吭地歸去了。

“少夫人固然叮嚀。”

“這……”郝掌櫃遊移了下，看向韓蟄――他打理這鋪子十幾年，識人的本領不差，韓蟄這類瞧著就是不好招惹的，看打扮氣度，必是朝堂高官。伴計說此人凶巴巴的，高修遠又是田保的表侄，身份頗奧妙，一時候倒不敢等閒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