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八章[第2頁/共4頁]

“自西北事發，曙也為此憂心不已，軍國大事，不敢驕易。朝廷的出入，自西周以來，皆是按‘量入為出’為原則來運轉，曙覺得，凡百役之費，一錢之斂，先度其數而賦於人，如此更易得支收均衡之效，以防浮收濫收。”

過了司馬門，便需步行，冷風噎人，雪直往臉上打，成去非身披暗紅大氅，行走於白雪皚皚中非常奪目。顧曙虞歸塵緊隨厥後，相互一起交換著。

顧曙重新端坐好，眉眼間蔚然深秀，提及政務來涓滴不遜清談時的高雅，真熠熠生輝也。

“阿灰，願聞其詳。”

成去非對他自有期盼的，先不作聲，看他提筆揮灑一陣，經靜齋的手傳過來，入目標是一手好狂草--字之體勢，一筆而成，偶有不連，而血脈不竭，一如那淋漓暢快的八字：

一席話了，三人各自碰了碰目光，相互心照不宣，阿灰把窗戶紙到底給捅破了，世家藏匿人丁的弊端，這般隨便輕鬆隧道了出來，而他們三人恰是出身於烏衣巷，江左家世之首……

顧家長公子纔是真正的聰明人，顧子昭不過自發得花團斑斕，豔若桃李，實在隻是一處膿瘡。

幸虧尚書檯暖意融融，炭火燒得正旺，近侍們見他幾人來了，有條不紊服侍著，待統統安妥，便一一退下，在門外候著了。

顧曙一麵想，一麵又把這件事過了遍，曉得遲早要來，他成去非等的就是這一刻，他來魁首江左群雄，亦不過光陰題目。

“充盈府庫，兩法也，一曰開源，二曰節流，尚書令要從何動手？”顧曙不覺已扶袖研墨，一麵緩緩打磨著，一麵相問。

“大冷的天，這幾位大人倒比我們還勤奮！”待車馬一過，一個小寺人把掃帚倚在懷裡頭, 縮頭拱背的，用力搓了搓手, 又重重嗬了幾口氣。

在其位，謀其政，毫不屍位素餐，恰是成去非最看重顧曙的處所，更何況，阿灰目光之遠，訊斷之準，江左無人能出其右，成去非麵上雖無多少神采，可眼中已然有了笑意，顧曙俄然發覺，隻要成去非肯發自內心地笑一笑，便如春日的湖水普通，恰是君子氣，可惜，烏衣巷的至公子，向來是憐惜笑容的。

另一個本埋頭掃著, 也不抬眼，笑斥道：“掃你的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