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第1頁/共4頁]

留在城內的唯剩大司農皇甫謐，立於城牆之上, 清楚可見龐大的步隊蜿蜒往東南邊向緩緩去了，氣候晴好，一縷初陽投射在身上, 有了那麼絲絲暖意，皇甫謐像是想起甚麼似的，不自發往去烏衣巷的官道上望了幾眼。

趙器堵住肋下汩汩而湧的鮮血，艱钜取出懷中絲帕，竟潔白如雪，彷彿一塊美璧未曾受過塵凡任何玷辱。

城牆角樓的暗影裡，楊定再一次拉出滿弓，百步穿楊，絕非浮名！一枝又一枝暗箭接踵而至，城頭頓時墮入混亂，屍首如同中箭秋雁，紛繁墜落於地，轟然的聲音迴盪於耳，牆頭上早已判定不出箭來自何方！

看管的將領徐穆一眼瞥見成若霈虞歸塵，再瞧火線黑壓壓一乾人，內心直叫不好，大將軍率百官去了鐘山，立室的人不去奔喪卻跑武庫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殺伐聲垂垂停歇，屍首層層疊疊躺了一地，成去非躍上馬來，利劍仍緊握手中，步步朝內宮走去。腳下所過之處，烙下一個接連一個的赤色印記，清楚如刀刻。

“夫人, 出事了！烏衣巷的人來了！”帳下督章世得了動靜, 顧不得禮節，直奔內堂，劉氏本還在打扮，髮髻綰了一半，心下驚跳，透過青鏡問章世：“大將軍不在，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來了，你拿個主張吧。”

馬背上的阿大見狀忽大吼一聲，這三千死士本就多是逃亡之徒，被成去非自死牢裡贖回一條命，現在早就殺紅了眼，又聽了這話，渾身欲燃，潮流般朝司馬門湧去！

而火線震天般的廝殺聲又起，有人不竭倒下，趙劉兩人始終未曾離身，如野獸般越戰越凶悍，氛圍黏稠堵塞，成去非終在太極殿冗長的台階下站定，一束陽光打在臉上，照得他半麵孤峭難平。

孫謙無法一笑：“章兄是聰明人，豈看不清眼下局勢？”

而官道看起來溫馨得很。

一席話說得章世身子發僵，渾身熱流亂竄：“你這是要逼我……”

一陣鋒利的痛不期而至，徐穆摸到滾燙的血，沖人的腥躁隨之散開。他儘力用完平生最後一分力量，低首看了看腰間尚未出鞘的寶劍，熱誠且荒唐，不過很快，有人補上第二劍，便結束了這統統。

虞歸塵扯著韁繩抬首看了一眼，瞧見牆頭上一行人隻拉了步地，卻無動靜，正對上章世有些失魂的半張臉，定了定眸看著火線，夾緊了馬身，斷喝一聲，步隊很快奔馳疇昔。

“報！大司農皇甫謐攜印騙過舊部出城而去！”忽有人倉促而入，跪地稟事，眼睛隻望著成去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