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第1頁/共4頁]

“公子乃金枝玉葉，如何往這裡來？”許侃為他置酒，淡淡瞥疇昔一眼，“不曉得這酒，公子可用得慣？”

小二撇撇嘴，扯下肩上手巾擦了擦汗：“那些公子們如何會來我們這敗落小店，以是咱才說，顧公子是高朋呐！利落！”

等人都走了，許侃這才悠悠下了樓，看那忙前忙後的小二，打了個手勢，小二立即樂顛湊過來。

“許大人。”顧曙笑著讓了禮，許侃手裡還拿著酒盞，不好行禮，便順勢往酒桌上引：“不想能在這裡碰到顧公子，請！”

顧曙接了酒盞，抬頭一飲而儘，隨即拍了鼓掌，有店小二忙湊上來：“還是舊例，公子？”

“祖天子一介布衣，出身微寒，大人何必妄自陋劣，繁華貧賤不放心上，纔是真丈夫。”顧曙說得淡，眉眼間並無決計，這話聽著讓人莫名舒坦。

“本日偶遇大人，痛飲吃肉，甚是鎮靜。天氣既已不早，曙就先告彆了，今後如有機遇再見。”顧曙神采已微微泛紅，神情卻還是那般安閒，說完這些竟真的飄但是去，許侃這才留意到，他身邊是未帶侍從的。光是瞧那背影，便覺脫塵，真佳公子也……

幽州的烤肉，許侃笑了笑道：“那李叢禮大人該來這嚐嚐到底正宗不正宗！”

“公子，柳心坊那邊來了幾個粗人，看模樣不是本地人，”來人是顧曙的貼身侍從丁壺，顧未明麵上仍帶著含混的紅暈，懶得聽他在這賣關子，眼角都未曾抬一下。

顧未明全然不管，隻低首和麪前人癡纏，如靈蛇吐信，鳴咂有聲，來人見此狀，忙又退到了輕紗外，好一會兒，才見一少女出來講：“公子叫你出來。”

半邊青絲一瀉而下，舌尖的香餅剛遞與女孩兒口中，外頭一陣聲響，應是進了人。

顧未明已嫌惡地輕皺了眉頭，丁壺立即明白此中深意，他家六公子最討厭男仆近身，說是惡臭熏天，固然丁壺一向自以為沐浴換衣已是相稱勤奮了。他隻得後退幾步才說：“大將軍府上的家奴錢荻還未曾到，小人已刺探好，他正沐浴換衣。”

“這顧家的公子，行事滴水不露，不成藐視。”

顧未明微張了雙眼，見麵前女孩子低眉模樣非常紮眼，忍不住勾了下巴瞧了一眼，雁翅普通的眉，紅潤潤的櫻唇，果然還算看得疇昔。他低低笑起來，伸手取了穿心盒盛著的香茶桂花餅，含在口中身子俯了下去。

秦淮河碧波泛動，水麵粼粼，從遠了看，一艘艘精彩畫舫倒像是銀河裡灑落的點點星光。兩岸樂坊林立，歌姬美好動聽的歌聲耐久不散，氛圍中混著刨花油、胭脂、熏香各種氣味，甜膩濃稠得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