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天台遺事[第1頁/共10頁]

齊歸雨曉得了，也會很欣喜的。隻是他卻不在家裡。

沈醉說了。寒山聽罷，微微動容。 阿霞死死拽住寒山的衣袖，不想放他走。寒山撫了撫她的頭髮，道：“身材要緊，先歸去吧。我料姓齊的不敢對你如何。”又望了一眼沈醉，“江湖上的事情，你也不懂的。” 沈醉就如許，把蔣聽鬆從阿霞身邊帶走了。

回到齊家大院，沈醉感到一陣說不出的輕鬆鎮靜。這樁事固然辦得有點狼狽，畢竟冇有孤負齊歸雨的重托。寒山那樣固執傲岸，竟然信賴了他——一個陌生的年青人，從而製止了更大的災害。隻是不曉得，寒山和阿霞這段孽緣，異日如何告終。

沈瑄的祖父，曾經是名滿天下的一代大俠，建立了江湖上最馳名的洞庭宗。當他暮年退隱，便長年居住於洞庭湖上的三醉宮，每日坐在三醉宮前的竹林裡，一麵看徒子徒孫們練劍習武，一麵講著一些奇奇特怪的江湖故事。日子安靜若春季的湖水。 某一天，他的大門徒吳劍知神采倉促地趕來，俯身說了些甚麼。沈醉驚道：“這麼說樹然和阿誰女孩子已經結婚啦？” 這說的是澹台樹然，阿誰早已分開師門的四門徒。隻聽吳劍曉得：“怕有些費事呢！” 沈醉點頭一笑，冇說甚麼，半晌方道：“蔣家阿誰女孩的來源，冇對你們說過吧？” 因而他說出了上麵這個故事。

唐朝末年，天下大亂。當時沈醉初出茅廬，在江湖上藉藉知名，隻憑動手中的劍闖蕩。有一天他來到佛道流行的浙東露台山，在山腳下的茶棚裡喝茶，引來三個本地人圍觀。 三人一身打手打扮，滿臉台州人的剽悍，開口就要看沈醉的劍。沈醉彬彬有禮地回絕了。那“枯木龍吟”劍是他師父所賜，君山的鎮山之寶，怎好隨便示人？那三人嘿嘿嘲笑，就要亮傢夥。不想刀未拔出，三個牛皮刀鞘就已啪啪啪裂開，飛到三尺外的地上。 “瞥見了吧？”沈醉問。 那三人瞪著沈醉手中神光聚散的寶劍，又互望了一眼，回身大步走了。卻聽身後茶棚仆人苦笑道：“客人，這是咋弄的？” 一轉頭，瞥見水漫金山。本來沈醉那一手“飄風落葉”，標緻是標緻，卻冇練到收放自如的境地。劍氣過處，竟把阿誰盛著紫凝山泉的大水缸震裂了！ “水就算了，水缸要賠。”台州人硬氣，已經瞥見對方是妙手，還敢還價還價，“多少力量弄上山的。” 沈醉頗過意不去，又想不出甚麼體例。仆人一邊掃水，一邊唧唧咕咕，俄然一串銅錢砸在地上，濺了他一臉的水。 門彆傳來一陣開朗的笑聲：“老王，這等吝嗇！一個破水缸也和客人計算。” 店東人樂嗬嗬撿起錢，迎出去道：“小本買賣，冇有體例，哪比得齊君家裡銅鈿多啦！” 來人一身雅潔的袍服，從枝影班駁的陽光下走了出去，氣度軒昂、落落不群，衝著沈醉抱拳一笑：“這位兄台好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