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萍蹤夜話[第1頁/共10頁]

沈瑄鬆了一口氣。

“夢遊天姥吟留彆”不愧是露台武技的峰巔絕頂、集一代宗師蔣聽鬆畢生心血的對勁之作。沈瑄每日由蔣靈騫指導講授，一招一招學來，隻感覺每一招都是出色紛呈、不成思議。常常一招使完，還不到變老，就自有後招綿綿而來，矯捷非常。再帶上前後招數連貫組合，變招無窮無儘，更有露台輕功作秘聞，劍光輝映，如鶴如風。沈瑄本來聰明穎慧，練習如許的劍法，感覺興味盎然，武技大進。不過即便如此，每日裡也隻練得一兩招。蔣靈騫說以劍法難度而言，這也就快得匪夷所思了。轉眼快過了一個月，秋風蕭瑟，衰草寒煙，金陵城中落下了淒淒的微霜。沈瑄卻已經練到了‘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蔣靈騫不時坐在竹椅上，用一根木棍給他喂招，教給他臨敵迎戰之法。沈瑄是個學一悟十的，頗能矯捷機變，偶然竟能自出機杼，使出些本來冇有的變招來。練到厥後，蔣靈騫因為不能走動，偶然還要輸與他。她心下歡樂，常常笑說“真是收了個好徒兒”。 日落以後，臨水夜話，吹簫操琴。蔣靈騫總還是要聽沈瑄自彈一曲。沈瑄卻有了新的發明，本來那《五湖煙霞引》總也彈不出，厥後發明它本是劍譜。但此時沈瑄用那架墨首琴，竟將五套曲子一一地都彈奏了出來。墨首琴顛末一番烈火燃燒，音韻寬廣文雅，深沉明銳兩麵俱全。彆的琴彈不出的調子，墨首琴上卻能夠履險如夷，越轉越高，一忽兒又飛流直下，黃龍入海，在深不見底處興風作浪——當然也須得沈瑄如許的妙手才氣辦到。這《五湖煙霞引》終究能夠連成一曲，聽來彷彿是極美好的曲子，隻是彈奏太難，沈瑄練習好久，雖勉強成曲，仍然難以窮察其意蘊。 日子一每天疇昔，所幸從未有範府的人來滋擾，夜來夫人更是冇影兒。蔣靈騫的右腳早已複原，折斷的左腿也垂垂好了。沈瑄給她拆下夾板，以手重探，斷骨連接之處了無陳跡。蔣靈騫下地逛逛，行動如常。沈瑄便問她籌算何日啟程回葫蘆灣，蔣靈騫笑笑道：“不忙。” 這天夜裡，阿誰怪客又一次從屋簷上飛過，沈瑄早就習覺得常，並不在乎。俄然他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烏衣人影輕巧地竄了出去，他還冇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那人點中了穴道。 沈瑄不能言語，卻聞聲一個聲音在耳邊說道：“沈郎，你躺著彆動，我出去一會兒就返來。” 蔣靈騫早就對阿誰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