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君臣[第1頁/共3頁]

天子這才重視道站在一旁的女兒一向冇開口，他慈愛地拍了拍淑德的肩膀，暖和地問道：“淑德覺得此畫如何？”

皇後忙領著兩個公主叩首謝恩，天子雖未見怪，卻也已經意興闌珊，命人收起畫軸，沉聲道：“朕另有公事要去文德殿措置，皇後累了，就好好歇一歇吧。蘇婕妤，朕早晨去你宮裡用膳。”

她走進殿中，隻見幾位美人正有說有笑地圍在一男人身邊，那男人體格英偉，麵貌漂亮，一身雲龍紋紅色衫袍，腰間懸著通犀金玉環帶，正滿麵東風地對著一幅展開的畫作比手畫腳，高談闊論。見她出去，便非常歡暢地招手道：“淑德，快過來。”

裴淑容的臉上閃過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櫻唇輕啟，悠悠笑道：“淑德帝姬鑠古切今，高瞻遠矚，隻是臣妾才疏學淺，不曉得淑德帝姬所指的前車之鑒，是秦二世身邊的趙高呢，還是指唐敬宗身邊的王守澄呢？”

淑德帝姬跪在母切身邊，聲音沉寂而果斷：“兒臣雖是後宮女子，但也是大宋臣民。”

天子淺笑點頭，目光中很有賞識讚成之色，他向皇後笑道：“皇後好才學，也隻要你能同朕在詩畫上心有靈犀。”

孟皇後道：“傳聞黃伯鸞家中多養鷹鶻，觀其神俊，以摹寫之，故得其妙，當日黃筌的《寫生珍禽圖》筆法工細，色彩柔麗，與徐熙之野逸並稱，被譽為‘黃家繁華’，現在黃伯鸞這幅《山鷓棘雀圖》也可謂是‘畫藝敏瞻，不讓其父’了。”

這個名字淑德帝姬並不陌生，童福全本是內侍省中的一個小寺人，憑著恭維阿諛的本是一起升為少監，深得天子寵任，宮裡的嬪妃也冇少得過他的好處。

父母纖細的神情竄改落在淑德帝姬的眼中，又如被一把生鏽的鈍刀刻在心上，她心疼的呼吸一窒，唯有勾起的唇角不敢垂落下去，始終保持著一個嫡長公主應有的文雅風采。

裴淑容瞥了一眼淑德帝姬，冷嘲笑道：“淑德帝姬如何一向不說話，莫非對這幅畫不感興趣？”

天子的神采如寒霜驟降，一點點冷了下來。

蘇婕妤喜得忙嬌聲謝恩，裴淑容非常絕望，冷冷瞥了她一眼。

蘇婕妤笑得燦若桃花，她嬌聲道：“臣妾不比皇後孃娘博學，不大曉得娘孃的話。不過依臣妾鄙意，這幅畫作另有唐朝宮廷壁畫古拙都麗的遺風，設色過於厚重，不如本朝花鳥畫形神並舉，氣韻活潑。倒是皇上前幾天畫的《芙蓉錦雞圖》精工秀雅，臣妾愛極了那幅畫，本想著在本身的宮裡細細賞玩幾日，誰知還冇等臣妾開口，皇上就倉促讓宣和畫院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