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悅[第1頁/共5頁]

恰是入冬酷寒之際，但幸虧陳善本身是不畏寒的，畢竟他們醫聖穀之人長居雲隱嶺之上。高嶺之上，一年裡有大半風景都積薄雪覆蓋，陳善也早就風俗了寒冰之氣。

此次出行，本來該是陳善出穀後與蒼君一同度過的最幸運的光陰。

“為本座唱一曲，唱得好的話，那便是棍騙本座，可要給你定罪。如果唱得不好……”墨袍男人望著少年，淡色的嘴唇勾起，“那便是汙了本座的耳，也要罰。”

卻不想，歸程時在遂城遭受了暗害，蒼君為救陳善被刺客一劍斃命……而後等等，也不必多言。

“那是哪樣？”蒼君持續問道。

這少年真恍如果從世外來的般，身上不沾一絲渾濁之氣，那雙眼瞳清澈若水，好似隻看得見此人間至美至亮之物。蒼君偶然也想過，若不是天蒼教護著陳善，也不曉得這少年能在江湖裡掙紮著活過多少日子。如許看來，他倒是可貴的做了件功德。

那少年彷彿在此時才終究瞧準了蒼君的地點，他定定地諦視著，而後一字一頓地說出來。

蒼君再抬眼時，隻見那少年緩緩勾唇笑了，清麗的眉眼都好似綻放了素淨的花，美得不成美人。

“重堆疊疊山，曲曲環環路。”

他隻聽得少年最後說道——

“之前阿孃常唱這首歌哄我入眠。”提到阿孃，少年的神采有幾分不由自主地暗淡下來。但隨即他又似想到了甚麼歡暢的事，眉眼溫和起來，嘴角揚起了含笑，“阿孃還說，她當初就是用這首歌拐了我那剛出穀的阿爹，讓阿爹傾了心。”

“是……歸正我就是曉得。”似是實在不曉得怎的說，少年最後就那麼本身振振有詞道。

蒼君的手微一抖，壺嘴的酒偏灑了些在酒盅以外。

尾字被蒼君用心拉長音重讀，另有所圖，還能圖甚麼？

少年的嗓音溫和而又細緻，他身上的清冷的藥香和清冽的酒香恍若融會起來，淡淡地嗅在蒼君鼻間，這讓蒼君有了幾分本身似是也醉了的錯覺。

“蒼君，蒼君，蒼君……”

當日阿孃喂陳善喝的是她親手釀的桂花冬釀酒，說是冬至不喝冬釀酒是要凍一夜的。那酒液透著一股濃烈的桂花香，隻喝一口那甜甜暖暖的酒氣便香冽溢了滿口，甘美散了滿身。

“啞兒，唱首曲兒來給本座聽聽。”蒼君俄然鼓起便提了這麼一句。

蒼君也並未再說甚麼。

“蒼君。”少年青聲喚了下，他踉蹌著從地上站起來，行動輕浮。

“那何為心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