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朱成碧[第2頁/共5頁]

清寧宮在內宮北橫街首、緊挨著紫宸殿後，約莫走了半刻鐘才繞過金碧光輝的宮門，順著長長的桐木走廊來到一座門樓前。現在四周寥寂無聲，遠處廣場上連一小我影都不見，執事停下腳步笑道：“統領請，皇後在樓上等您。”

“待會進宮，不要開口，彆亂走路，跟在我身後便可。”謝雲繫好腰牌，退後半步打量是單超，說：“雪蓮花你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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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與門樓夾殿相鏈接，武後掀起玉珠垂簾，一步跨進內堂，公然瞥見禁軍統領白蟒衣袍鋪陳在地，竟然以一膝端端方正地半跪在長官前。

“當年活命之恩，臣一向銘記在心，十七年來從未健忘。兩年前在漠北動手之際，亦是俄然想起了感業寺舊事……”

親信宮女背對著他們，雖見慣了宮中風雨，現在卻仍忍不住雙手顫栗，乃至不敢轉頭。

“……那也是我省下來的份例，”她終究低聲道。

她金紅宮紗、鳳釵挽發，年紀已經不輕了，但華麗寂靜高高在上，如同從九天頂風而降的女神。

“厥後我奉召回宮，而你還困在暗門。”

“娘娘臨走前親手抓了暗門的鷹，砍下兩隻鷹爪，風乾後贈了一隻給我。可惜厥後漠北有一年刮黑風暴，我遷徙不及被卷出數裡，醒來時身上能吹走的都吹走了，貼身戴了那麼多年的鷹爪亦不知去處……”

謝雲說：“臣與娘娘瞭解十七年，一叩之禮，算得了甚麼？”

宮女默不出聲，躬身退去了柱後。

單超還想問甚麼，謝雲卻將食指豎在唇邊，回身而去。

謝雲也自嘲地搖了點頭。

這話問得相稱高聳，單超還未開口，謝雲俄然說：“他不消任何入口的東西。”

內堂極其都麗雅秀，磚鋪錦罽、寶埒香塵，金紫香薰從鑲寶獸頭中緩緩披收回輕煙。武後徐行踱至長官前，居高臨下看著謝雲的頭頂，半晌才悄悄吐出一句：“統領瘦了。”

說不清那一下是拉還是握，也難以探知那瞬息間通報過來的是甚麼情感，但是隻是頃刻間的事。緊接著謝雲放手客客氣氣轉向執事：“曉得了，請帶路。”

謝雲眼角滲入了鮮血，臉頰是以而白得可駭，但神情倒是非常平靜的：“臣雖負大內第一之名，偶而也有失手，請娘娘恕罪。”

金盤內呈著侍女捧來的衣物，單超翻了翻，發明那竟然是一套嶄新的大內禁衛服，不由略微一頓。

武後溫馨半晌，說：“剛纔在內裡見過了。”

繼而不待謝雲答覆，又道：“可見一起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