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團團清影雙雙伴[第1頁/共5頁]

幸虧天子彷彿並不籌算讓她難堪，一徑順著本身剛纔的思路問下去：“你祖母河安太君本年多大年齡了，身材可還結實？”

天子要怔了一下，纔想到此中的樞紐。暮年先太子某逆好事，太子妃薑氏受連累族誅，薑貴妃與她家曾祖是兄弟，已經出了五服，免於大難，卻也今後一蹶不振，不複當日朝堂上公卿大半出於薑氏門下的盛況。

薑貴妃乖順地用臉頰去蹭他的掌心，悄悄點了點頭。

天子握住她的手，輕聲說：“不忙，你陪朕坐一會兒。”

她以往說話未曾如此刻薄，葵兒聽了從速排闥出去，笑嘻嘻向她萬福道禮：“恭喜娘娘，道賀娘娘。”

一句話看似不經意，卻讓薑貴妃內心驀地泛動了一下，本如古井般安靜的表情，俄然變得狼籍不安起來。

“陛下忙國事，女眷的生辰那裡敢轟動陛下。倒是皇後孃娘替陛下籌辦了壽禮送去，祖母還進書謝恩來的。”薑貴妃一邊說著，一邊謹慎打量天子的神采，在提到皇後時，公然見他的神采暗淡了下來。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快來幫我梳頭。”薑貴妃含笑嗔斥，卻不見任何不悅的神采，將那枚象牙梳子遞給葵兒：“用這把梳子。”

她冇想到當年隨口一句讚美，竟然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華嬪寵盛，天子幾近從不看其他嬪妃一眼，即便不得已宿在其他嬪妃宮室中，也不過對付了事，倉促行過周公之禮後拜彆。接過幾次駕後，連薑貴妃都對那事兒心淡了，不過是例行公事地躺一回，咬咬牙也就能捱疇昔。不料那一夜天子也不知如何卻冇有當即便走，一覺睡到了天亮，直到秦固原在帳外喚了才醒過來。卻並不忙著起家，反倒撈起她的頭髮湊到鼻端嗅著，說：“你這頭髮倒是可貴一見的好。”

葵兒小聲問：“那我還用去找華嬪嗎？”

薑貴妃從盒子裡選出一枚同心交頸鴛鴦金鎖放在頸前比著，想了想說：“不去了。”

薑貴妃麵上飛紅，卻說：“你又跳甚麼大神？”

屋裡隻剩下了三小我。天子在鏡台前坐下，拿起一個象牙鏨金牡丹斑紋的梳子遞給薑貴妃：“束蓮？”

次日有大朝。吳佛一早領人將天子的冠冕袍服都送到鳳儀閣來。

薑貴妃趕緊親身擰了一條送到天子跟前，見他閉著眼不接，驀地覺悟，悄悄替天子擦麵。又問：“陛下可要燙燙腳？我讓人去籌辦……”

薑貴妃一怔，倒是冇想到他俄然提起這件事兒來，強抑住想要下跪哀告的打動，低頭哀怨地歎了一聲：“樾哥兒命苦，這麼小冇了娘，我跟頤妃都是王府裡出來的舊人，多年的情分，比親姊妹還親。頤妃身子弱，那孩子一半時候都是我幫著帶的，真跟本身的孩子差未幾。陛下……”她不幸巴巴看著天子，雙目瑩潤晶亮，似是從心底深處泛上來的兩汪碧泉普通，清透晶瑩，安然無垢：“如果將樾哥兒交給我來養，定不會讓他受半分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