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長恨此身非我有 上[第1頁/共4頁]

皇後平靜地點點頭，轉向觀海亭中殘剩那人。

翕王和皇後都趕緊起家，目送著天子帶著秦固原和吳佛揚長而去。

翕王目中帶笑，款款將皇後重新到腳細細打量了一番，笑道：“當日先帝病榻前應對，先帝提及陛下和娘娘，直誇佳兒佳婦天造地設。當時我口中固然擁戴，心中卻不覺得然，覺得陛下賢明勇敢，阿庭卻失之爛漫，怕今後會被陛下欺負嘞。冇想到現在看來，還是先帝眼毒，看人精準。阿庭現在出落得，已經是一派母範天下的風采了。”

翕王笑道：“你看看，這卻不能怪旁人了，老是如許招蜂引蝶。”

天子本來不錯眸子地盯著兩人打量，至此才低頭去拿麵前的茶杯。隻聽翕王朗聲笑道：“娘娘這是體恤我年紀大了，腿腳不便利，給我留了麵子不讓我膜拜麼？”

竇長清還要再勸，皇後過來按住他的手：“阿翁，你擔憂甚麼我都明白。我擔憂甚麼，你也清楚。無用的話就不要說了。翕王返來，我總歸是要見他的。恪哥兒能不能安然從邊郡脫身也全在他的身上，就是再難，我也得去。”

皇後笑道：“陛下不是說了嗎？自家骨肉，跪來拜去，不免會生分了。”

竇長清一驚，抬開端：“娘娘……”

皇後溫然一笑，彷彿有些羞赧，又彷彿有些難堪地瞧了翕王一眼，一時並不答覆。

皇後這纔像是鬆了口氣：“也不是私事。我與幾位太妃選出了春選的人選，本來早該拿來給陛下過目，又怕此中有忽視，少不得幾次查對了幾遍，本日一早最後敲定，便送來。”她有些不美意義地看了看翕王：“倒是擾了叔父的閒事。”

“翕王入宮，無事便好。如果肇事，就是大事。你去讓阿誰孩子掌控好薛嬋，到時候隻怕隻要她才氣得救。”

皇後歎了口氣，叮嚀道：“換衣吧，恰好剛定了春選的三十個入圍人選，也去請陛下過目。”

翕王是聖武天子暮年所得，春秋比天子也就大個七八歲，恰是風華正茂的年事，這些年雖遠在藩地，看上去意氣風發，器宇軒昂，涓滴不見半分頹意。與當年相較，獨一的竄改不過是唇上短髭蓄得更密了些，眼角淺布了些紋路，立在那邊彷彿多了些即便天子也不具有的沉穩氣質。

這一年熱得格外早。窗外早已經綠樹成蔭。鳳棲宮屋宇深廣，熱氣被層層隔絕，到皇後寢宮已經冇剩下多少權勢了。

皇後已經站了起來，一邊皺眉看著海棠百合拿出覲見要穿的袍服，一邊感喟：“如果比及阿誰時候，就遲了。”